胡亂打發了徐彬,倪冰硯拿著手機神色不定。
她和桑沅談了幾個月,感情一直很好。
這件事有可能讓他們爆發爭吵,所以要不要說呢?
若說的話,該怎麼說呢?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感覺這事兒不管怎麼說,都有點不知好歹的感覺。
可若是不問清楚,她就會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
總感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叛徒,尤其是最親近的幾個工作人員。
用叛徒來形容又有點不恰當,畢竟不是為了害她。
但誰又喜歡有人守著她,成天打她的小報告,拿她的隱私換好處呢?
剛開始可能不是害她,可習慣了這樣做,有人想要害她的時候,他們會不會順手就做了呢?
就算他們本意不是害她,養成這種習慣,會不會被人利用呢?
她是孤兒出身,沒有體驗過沒有邊界感的父愛母愛,活到獨立人格早就成型的歲數,對這種“以愛為名”的行為,就格外難以忍受。
她一向敬業,什麼事都得放到工作後麵,上午的戲安排得很緊,也沒有太多功夫糾結,她就把這事兒放到腦後,沒去想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人閒下來,糾結又重新纏上了她,讓她胃口全無。
“她這是怎麼了?”
見她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王彪低頭看了看今天的午飯。
因為租借了華人富豪的莊園取景,這裡距離市區有點距離,劇組就請了幾個廚師來做飯。
又因為這裡距離海邊很近,海鮮比較便宜,劇組經常吃海鮮。
今天的午餐除了烤魷魚,還有炒螃蟹與咖喱飯,滋味兒並不差。
對內陸人來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大餐。
排除飯菜不合胃口,那就是心裡有事。
王彪有很多工作要做,倪冰硯拍戲的時候,他並不會一直跟著,見此,就低聲詢問端木梨。
“之前休息的時候,姓徐的過來和她說了一些話,當時你在忙,我又站得有點遠,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端木梨話很少,但她是個很細心的人。
不細心也乾不了助理這種活兒。
自從和徐彬聊過之後,倪冰硯就經常陷入糾結當中,端木梨自是發現了。
但她沒有說,端木梨就沒有主動問。
給人當助理,最重要的是要有分寸感,不然很容易惹老板不快。
端木梨也是老助理了,做事的時候還是很講究的。
知道問不出什麼,王彪想了想,直接走過去問倪冰硯:
“飯菜不合胃口?要不要我再重新給你弄一份去?”
倪冰硯不好意思的拿起筷子,夾起烤魷魚咬了一口:“沒有沒有,我隻是琢磨點事兒,你們彆擔心。”
她這會兒最懷疑的就是身邊的助理和執行經紀,怕他們背著自己給桑沅打小報告。
但這種事並不好說出來。
一方麵,他們私交不錯,以後很可能長期合作下去,這樣的懷疑十分傷人心。
另一方麵,他倆除了拿公司的一點點底薪,大部分獎金和工資都是她來發,在她看來,他們做事就該以她的意誌為主。
她並不想靠著桑沅過日子,若身邊的工作人員一遇到困難,首先想的不是怎麼解決困難,而是怎麼走捷徑,那在外人看來,她豈不是又當又立?
她想要的是和自己一起奮鬥的工作夥伴,而不是趨炎附勢、愛耍小聰明,和她三觀不一致的雇員。
若他們背著自己做這種通風報信的事,戀愛腦女人可能會覺得甜,她卻隻有一個想法——這種人不能留在身邊。
雖然以她的了解,端木梨和王彪人品都很過關,但人心隔肚皮,誰又能說得準呢?
畢竟十月懷胎,經曆千辛萬苦生下她的媽媽都丟棄了她,還有什麼是不能懷疑的呢?
想讓她毫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真的很難很難。
見她不說,神色間還隱隱透著防備,王彪心裡有點不舒服,但他尊重倪冰硯的隱私,到底還是沒有問。
王彪心裡有想法,覺得她不夠信任自己,端木梨更是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