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才不是老外!在這裡,你們才是老外!”
倪冰硯深呼吸,勸自己,這家夥明天就要去紐約分公司,時裝周在下周,在這之前,兩人都不會見麵了,也就不會被這群惡趣味的無聊人士打趣了。
桑沅做事很有分寸,見她惱了,也不逗她,隻專心陪她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見他走了,倪冰硯原以為生活就會恢複平靜,沒想到烏茲小姐那邊竟然服了軟。
桑沅前腳剛走,烏茲小姐後腳就找到她。
兩人約在一個街邊咖啡館。
八月底的陽光還是那麼熱烈,透過玻璃落在實木桌椅上麵。
倪冰硯端起麵前的黑咖啡,眯著眼睛小口小口的抿,看起來就像個惡毒女配。
烏茲小姐保養得很好,孩子已經十八,她看起來卻依舊是個三十幾的辣妹。
被倪冰硯氣勢壓製,她坐下之後,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才組織好語言:
“之前的事,的確是我不對,我現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與蠻橫,願意原價買回那棟房產,當然,這件事給您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傷害,我也會賠償你精神損失費。除此以外,誤工費、律師費……我也會一分不少。”
各種窮極人想象的費用,就跟封建時代巧立名目的苛捐雜稅似的,從烏茲小姐嘴裡說出來。
那感覺,就跟給她送錢差不多。
倪冰硯都有點不敢相信。
之前態度那麼強硬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改了態度?
為了出這口氣,她已經請了最頂級的律師團,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前幾天還嘴硬得很,一副你有種就來告我的樣子,動真格了就秒慫,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倪冰硯直接拒絕:“如您所見,我好好跟你聊的時候,你沒有丁點誠意,我已經下定決心,采取法律的手段解決此事。目前並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
“多個朋友多條路,您真沒必要跟我死磕到底,我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誠意,還請您考慮考慮。”
話語間的客氣,真是讓人受不了。
倪冰硯不說話,端茶輕抿,希望對方有眼色一些。
結果烏茲小姐猶豫一會兒,竟打起了感情牌:“我父親與桑先生是多年合作夥伴,你們華國老話說得好,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們鬨得那麼難堪,損失了錢財還是小事,傷了顏麵,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倪冰硯才明白,對方態度大轉變,是因為桑沅。
“抱歉,我還有事,要先走。”
提前訂好的鬨鐘準時響起,倪冰硯假裝有電話,按掉鬨鈴,跟不存在的人“聊”了幾句,直接拎包站起,就要往外走。
見她起身,四個保鏢也跟著起身。
一看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烏茲小姐也不敢糾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帶人離開。
倪冰硯回到酒店,就給桑沅打電話,問他什麼情況。
桑沅這才像突然想起似的,笑嗬嗬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中午見到烏茲先生,隨口提了一嘴。”
沒想到,自己對簿公堂都不一定能解決的事,他隻是一句話就解決了。
這種羽翼之下皆淨土的感覺,的確挺不錯的,但對倪冰硯來講,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她難免會想,桑沅能庇護她,她又能為桑沅做什麼呢?
“嗬嗬,公主殿下,怎麼不說話了?我這騎士可還合格?”
把她比作公主,自比為騎士,好像守護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心頭那點彆扭瞬間煙消雲散。
有個這種對象,根本容不得她矯情。
“哦,本來還想約我家親愛的一起去時裝周,看來打錯了電話,打到騎士那裡去了。”
桑沅立刻故作著急:“哎呀哎呀,剛風太大,我沒聽清,你說什麼?一起去時裝周?必須沒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