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裡地的一個小山村中,昏暗的油燈下,五歲的小姑娘守在木板床邊,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渾身是傷,一直處於昏迷中的男人,小丫頭的兩條細細柳眉,都快扭到一起了。
“哎喲,這天都黑了,你娘怎麼還不回來?茵茵啊,阿奶去村口瞧瞧,你娘走的時候還天亮著,阿奶打著火把去接你娘,你娘也不用摸黑回來了,這外還下著雪呢。
茵茵,你會不會害怕?”
老婆子佝僂著背,從灶房出來,手裡已經握著一根點燃的火把。
小丫頭聞言,咬著唇,又看了看自家阿奶。
“阿奶,茵茵去,茵茵不怕。娘說阿奶腿腳不便,萬一是摔跤了,那可如何是好。”
聽到小孫女的心疼和懂事,老太婆布滿皺紋的眼角,止不住的高興。
伸手就摸了摸茵茵的腦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讓老太婆心都融化了。
“茵茵這麼小,不能出去,阿奶也不放心你呢。”
“那我們一起出去,我攙扶著阿奶。”
茵茵眼睛一亮,頓時想到了這麼一個好主意,老婆子一聽,樂嗬的連連點頭。
一老一小攙扶著,就朝著院門走去,等院門一打開,一陣冷風咕嚕嚕的灌了進來,吹得老婆子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要滅掉一般。
“婆婆,茵茵你們怎麼出來了。”
黑漆漆的小道上,女人驚訝的聲音響起,一瘸一拐的,急忙朝著小院而來。
“娘,你總算回來了,阿奶不放心,都要出去尋你了,阿奶還說,打著火把去村頭接你呢。”新筆趣閣
聽到女兒的話,阮清心疼的揉了揉茵茵的腦袋,伸手接過了她婆婆手中的火把,就攙扶這老婆子往院子裡去。
“阿清,大夫呢?你不是去找大夫了嗎?怎麼你自個兒一人回來的?”
看著兒媳婦身後,空無一人,老婆子布滿皺紋的眼角,頓時擔憂起來。
“哎,大夫不來,說天黑了不出診,隻給了我一些金瘡藥,還有些其他的藥,教了我如何包紮傷口就完事兒了,我還給他買了幾副藥,先煎上待會兒給他喝吧。
這也是沒轍了,我求了人家老久,人家還是不願意出診,可能是看我穿成這樣,又嫌棄我給的出診費少吧。”
說話間,婆媳祖孫三人,已經來到了主屋。
油燈下,男人臉上鼻青臉腫,身上還有刀劍的傷,看得阮清忍不住,急忙將手指放在了男人的鼻子下,探了探,她真怕這男人就這樣嗝屁了。
“哎呀,沒氣了嗎?”
看著阮清的動作,老太太嚇得麵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就是急忙追問道。
“還有,或許就是從山坡上滾下來,才一直昏迷不醒的。”
說到這裡,阮清遲疑了一下,為難的看了她婆婆一眼,不等阮清開口,老婆子就牽起了茵茵的手,“我去煎藥,熱水都燒好了,你過來端,給他先擦洗一下,將傷口處理一下吧,也不知道傷得如何了,這畢竟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就彆拘於小節了,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