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身為公門中人,膽敢狂顧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惡言威脅良善之民,真是枉批了你這身官衣!當真是狼心狗肺,禽獸不如!
若是出現在我東城內,定要將爾等送至法曹,重刑處之!”
唐劍秋本就位列從四品,說話的語氣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麵對這強大的氣場和劇烈壓迫,這名官兵被嚇得連連後退。
若不是身後有座牆他甚至都恨不得遁地逃走了,被迫擠進牆內的他頓感壓力滔天,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真感覺自己要扛不住了,隻能在心裡祈求青天大老爺快點來;
也不知是他心中所想靈驗還是其他緣故,那穿著一身深藍色袍子,頭戴黑色襆頭的縣太爺出現了。
這個人正是那鹹寧中縣知縣正七品,新官上任的他先是捋了捋八字眉,好似他才是這鹹寧縣中一家之主一般,尤其得意。
他跨過門檻與唐劍秋對視了一番。
兩人並未見過,不過從唐劍秋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就覺得氣度不凡,應該不是一般人。
不過為了保全麵子他還是乾咳了一聲,擺出一副七品官員該有的態度,幽幽道:
“何人如此大膽,膽敢在縣衙之內放肆狂言?”
見到這七品芝麻官,惡奴瞬間來了希望,他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竟用一副主人家的態度對著七品縣令命令道:
“我說你這個不長眼的,還不趕緊叫人給我把他拿下!”
七品縣令頓時噎住,不知為何他感覺麵前的這個人是不好招惹的,若是強硬執行隻怕是會落下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七品縣令糾結了片刻,再三猶豫後為了保全麵子還是呼喚起了這裡的衙役:
“來人!給我把這幾個人抓起來!”
話落的一瞬衝出了幾十名官兵,眼見他們就要衝上來對唐劍秋動手,阿飛卻急了;
“且慢!縣令大人!你不加審問就將我三人隨意定罪實在荒謬!在下不服!”
七品縣令聽後沉吟了片刻,似是覺得阿飛說的很有道理,便抬手讓他們先不要動手。
衙役們沒有得到七品縣令的命令自然不敢造次,不過是站在一邊,而後將幾人圍住;
七品縣令將雙手背於身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藐視道:“既知我是當朝縣令,為何見了本官不跪?”
“公堂之上自然知曉,何況你還不夠格。”
這並非阿飛誇大其詞,這試百戶可謂是當朝從六品,這世上可沒有哪個官職高的先行向官位低的人行禮賠罪。
“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對本官說話!”
七品縣令明顯怒了,他現在正愁沒有辦法治阿飛。
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衙役見像是來了機會,立刻來到他身邊貼耳碎語了幾句,七品縣令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唐劍秋強壓了心中的怒火,他希望這是一個好官,因此好言相說先禮後兵:“在下唐追暮,見過縣令,相信這人你也見過,是個欺壓良善的惡奴!
在下不過是希望縣令能夠將這橫行街市,無故行凶的罪犯繩之以法罷了,還望縣令給唐某一個薄麵。”
唐劍秋正期待對方接下來的反應,可誰曾想對方並不是個不畏強權的主。
聽到唐劍秋這番說辭縣令卻是麵露難色,儼然一副蒼蠅吃進肚子的模樣,不知是不是遭人脅迫。
這時候還是一個稍微機靈點的衙役怕壞了大事,趕緊提醒了一句:“大人,據說來這裡的欽差貌似也姓唐啊,就是不知……”
“可是那信上並未說唐大人已到鹹寧啊?”
若是那欽差書信告知已到鹹寧之時興許他還會相信麵前這人正是北鎮撫司鎮撫使唐劍秋,可他們並未收到相關信件。
而這正是唐劍秋刻意而為,他之所以不提前告知就是想看清這幫賊人的賊臉!
“這……那可能是小人記錯了。”事到如今衙役也不得不認慫。
見對方不像是欽差的樣子七品縣令說話的語氣都硬了幾分,並且還明知故問詢問起了惡奴的罪行;
“我且問你所犯何事?你且細細道來,一切有本官為你做主。”
惡奴見狀眼珠一轉,細小的眼睛如同心胸狹窄,一副猥瑣之相,竟倒打一耙,混淆是非;
“縣令大人,我們這侯府中的人做事一向規矩,絕不可能做出這傷天害理之事,更不可能無故行凶,您可千萬不要被他們騙了啊!
我們不過是率人在大街上行走罷了,不過是與這個人等相遇,可誰曾想這些豎子不過是看我們不順眼便命手下上前尋釁,
奈何百般退讓仍是下了毒手,你瞧我這兩隻胳膊,全都被他打折了,求縣令大人為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