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喬允升提出來的問題,唐劍秋頗感為難,不過還是如實說了“在下並不懂茶,不過這茶倒不同於往日喝的那般酸澀,可謂是茶中上品。”
唐劍秋如此誇耀,喬允升很是受用。
他一臉享受地摸了摸長胡,而後說道“哈哈哈,實不相瞞,這茶葉是我內人親手采摘泡製的,
拙荊知道我這人喜好品茶,便特意種下,這不,這是拙荊前些日子收上來的,小友若是喜歡帶上一些便是。”
“尊夫人真乃賢妻良母,頗有衛子夫風範,能得夫人這般溫柔賢淑之人為妻,夫複何求?在下萬不敢受此厚禮。”
“小友過譽了,你我為朋友至交,帶上些禮物又有何不可?還望你代我向唐老爺問好才是。”
雖然喬允升對於唐國棟這人並不算了解,但好歹也有聽說過唐國棟政績為人。
反正都是要送,乾脆一起送了,正好當順水人情。
既然喬允升都這麼說了,唐劍秋實在不好推辭,感激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今喬允升年過七十一,說來已是古稀之年,但喬允升為人剛正不阿,和阿諛奉迎之徒冰碳難容,寧肯辭官也不和投機鑽營的奸黨共事,足矣表現出磊落胸懷了。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看錯,唐劍秋試探性地問上一句“有一事想問老先生,不知爾願意聽否?”
“小友但說無妨。”
唐劍秋沉默了片刻後問道“若假以時日,陛下下旨請您出山官複原職,而當時閹黨未除從中乾涉朝政,如此狂妄猖獗,您又有何感觸?”
雖說這已經不是喬允升第一次返鄉了,可他還是會因此心懷芥蒂。
“粉身碎骨渾不怕,朝廷若有需要,我等義無反顧!”
喬允升一身正氣,說起話來更是義憤填膺,從他方才說的話來看就足矣彰顯出他的憤怒了。
就在方才,唐劍秋看出來了,此人有產鏟除閹黨的希望和雄心,若是陛下是聖明之君,鏟除魏忠賢,再立賢臣,則朝廷之幸,萬民之福,而大明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喬老先生立下如此豪言壯語,當真是令唐某汗顏。”唐劍秋抱拳,對喬允升也是愈發欣賞了起來。
喬允升倒是不在意這些,倒是對唐劍秋有些好奇,“說來還不知小友出入為官的仕途。”
他看得出來唐劍秋是為民著想的好官,可凡事總有那麼個原因。
究竟是什麼讓唐劍秋不畏強權,如此至情至性!更是踏上了武官這條路。
要知道,整個唐家隻有他一人從武!
唐劍秋這人,哪怕知道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依舊能做到鐵麵無私。
聽到這,唐劍秋眼色頓了頓,握著的杯子也控製不住在發抖。
那是他不堪回首的過去,也是一段最為恥辱的回憶。
這件事他從未忘記,甚至刻在了骨子裡;
依稀記得六歲那年白露,他在北平老家寄養長大,當時家中隻有祖父他們二人。
那時候的他跟同齡人一樣愛玩,卻不似成年時期那般冰冷無情。
然而,也正是因為兒時頑皮,沒少被父親責怪,不過還好,並未闖下大禍。
那時候祖父依然在世,卻極為寵愛唐劍秋這個小孫子。
“乖孫,到爺爺這裡來!”
每當祖父喚起小唐劍秋的時候,他都是迫不及待的跑到祖父身邊。
那時的他,臉上浮現出的欣喜之意愈發明顯,好似得到了獎勵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