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附近有他留下的暗哨,而且不遠處就有他的後勤隊伍,對他動手我們絕對沒有好下場。”
路禹冷冷地看著這位諾特伯爵的長子在斷了一條腿的情況下,狼狽地向後爬行。
奈何他的傷勢很重,天氣又十分寒冷,隻是爬出了一段距離,手就完全僵硬了,速度也越來越慢。
“真的嗎,我不信。”
路禹特意檢查過了,麻袋裡的食物儲備至少能讓這裡的十個人吃半個月,他們甚至還帶來了不少調味料來豐富食物的口感。
這說明這群人是做好了在這片區域停留半個多月,趕在大雪徹底封鎖山林之前返回的。
這裡地形複雜,不可能用正常的運輸工具抵達,這幾頭牛大概率承擔了運輸工作。
以這群人的數量來看,應該不存在有後勤團隊專門協助,最多就是有幾個人在進入林地的外圍區域候著信。
伯爵之子遇難,在場侍從陷入危機,就算留有一兩個負責警戒的哨兵,也該在聽到動靜之後趕來了協助了。
即便是貪生怕死,白狼走了之後,暗哨也會上前來確認所有人的情況。
然而路禹在周圍沒有看到對應的痕跡。
路禹不想這麼做,但是他不想承擔風險。
從遇到白狼開始,他的選擇餘地就很小了。
沒法確認是否與白狼對戰的人是否還活著,沒法確定這群人裡是否有會追蹤魔法的魔法師。
貴族冬狩,高情商說法是獵殺魔物造福百姓,低情商說法那就是作秀。
作秀被一個普通人撞破,又是在深山老林當中…
路禹不敢賭這群人的好奇心和良心,以這段時間璐璐緹斯給自己科普的內容來看,最好就是不要對一些貴族有太高的道德期待。
路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確認白狼的戰果,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來到這裡時,所有人都咽氣了。
然而很不走運,有人還活著。
儘管他不來這裡,這兩人大概率也會被凍死,但是既然看到了,路禹就不能不把死亡這個結果提前。
漆黑的影子在路禹的視野當中一閃而過,再回過神,諾特伯爵的長子僅剩下的那條腿被璐璐緹斯的觸手死死地纏住。
“我來吧。”
路禹愕然地望著璐璐緹斯。
尖銳的觸手洞穿了伯爵長子的喉嚨,沒能直接死去的他痛苦地捂著喉嚨拚命掙紮。
璐璐緹斯此前跟不少貴族打過交道,大多數貴族子弟的腦子基本屬於嶄新出廠。
麵前這位伯爵長子大概也是如此,在他看來,冬狩就是個娛樂環節,估計他們此前也玩了無數次了,從未出過事。
如果不是出現了白狼這種超越他們實力範疇的不速之客,他們完全可以愜意地捕獵,逍遙到半個月之後撤出這裡,拿著到手的獵物吹噓自己的能耐。
但是世間事就是這樣,你喜歡去找刺激,意外也會想跟你來個不期而遇。
璐璐緹斯沒有再去看他,而是轉身麵向路禹:“你忘了,我是七階魔法師。”
“你說我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這我認,但是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魔法師,是沒辦法邁入七階的。”
“你之前殺過人嗎?”路禹問。
“沒有,但是我幫一位朋…”璐璐緹斯沉默了一會,糾正道,“一位公主鎮壓過暴亂。”
“原來我們都是第一次啊。”
路禹俯下身,匕首對準亞麻頭發男人的心臟,用力一戳,終結了他的痛苦。
“你說的,他們是個意外。”
“你也說過,送我回家的過程中,突發事件,細枝末節的處理,最好都要相信你的判斷。”
“我不會拖累,也不會乾涉合作夥伴的決定。”
路禹用手合上了亞麻頭發男人的眼睛,看了一眼遠處已經不再掙紮的伯爵長子,長歎了一口氣。
剛才那瞬間他的腦海裡閃現過很多東西,亂糟糟的。
艱難求生一個月的回憶湧上心頭的那一瞬間,他鎮定了下來。
如果不能適應這種環境,做出小心謹慎且正確的決定,那麼這趟旅途他要麵臨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多。
既然要麵對,就要果斷一些。
“你會是個好隊友的。”
“你也是。”
不用特地處理屍體,璐璐緹斯已經感覺到周圍有魔物和野獸在往這裡靠近。
這裡很快就會成為爭食的獵場,因此路禹和璐璐緹斯趕緊找到了裝有稻米的麻袋,全部搬走。
至於那些硬邦邦的餅子,他們實在沒那個力氣攜帶了。
考慮到這群魔物應該不會吃這麼素的玩意,沒準之後還能回來回收?
白狼吃了璐璐緹斯調製的草藥狀態好轉了一些,此時已經有力氣換成趴臥的姿勢,而不是側躺著。
看到兩個人扛著一堆東西逃也似的衝向自己,白狼心裡一慌,挺著虛弱的身子站了起來。
“趕緊走,參加派對的家夥越來越多了。”璐璐緹斯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