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文臉色變得尷尬,捏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喧鬨的晚會因為這個插曲聲音逐漸變小,圍繞著路禹和愛德文這兩人,無數貴族品著佳釀,吃著點心,饒有興致地看起了戲。
眾目睽睽之下,愛德文不想露怯,他昂起頭,自豪地說:“我父親是…”
路禹粗魯地打斷了愛德文的話。
他譏誚地說:“來參加晚會的是您的父親嗎,怎麼答非所問呢?”
周圍傳來一陣竊笑,這讓愛德文臉熱得發燙。
“抱歉,我不和連爵位都沒有,依仗父輩榮光到處炫耀的人交談。”
這話算是群嘲了,在場的貴族子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爵位,像安德魯這種主動前去打拚,掙出個子爵的人很少。
路禹一句話把他們都打成了米蟲,自然是引起了眾人的不忿。
“侯爵的爵位難道不是父輩的榮光嗎?”人群中有人嘲笑,“無非是您的父輩死得比我們早罷了。”
太棒了,這人居然還不是亞斯三世找的托,把話題激化,把矛盾擴大得好啊!
路禹直接鎖定了說話的人,笑眯眯地走向對方。
人群自動為兩人讓開了一條路。
“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馬羅尼·諾特。”對方怡然不懼道。
這個姓名,路禹想起了被自己殺死在森林當中的那個倒黴蛋。
“我的爵位是我自己打出來的。”
路禹的話一出口,周圍的許多人都哄然大笑,不少人也尷尬地陪著笑。
馬羅尼·諾特更是笑得臉上的肉都擠到了一塊。
“賽裡斯國的爵位居然如此廉價嗎,侯爵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難不成你從小就立下各種戰功,得到國王賞識?”
“這種謊話騙騙那群被魔藥腐蝕了腦子的哥布林還行。”
“辱哥布林了。”
“馬羅尼,你可彆這麼說,賽裡斯國爵位怎麼會廉價呢,隻是路禹家中手段不錯,能給他貼金罷了。”
不怪這裡的人這麼想,他們大多都受到了家族中的照顧,分到了一些邊境軍士,家族騎士斬殺魔物的功勳。
這些功勳就是給他們未來接替爵位做準備。
一位連刀都拿不起的羸弱少年賬下有斬殺八隻哥布林的戰功,還親自深入地宮深處,繳獲戰利品,甚至親自斷後,掩護隊友後撤。
一個去前線鍍金的青年坐在後方就能擁有衝陣,屠殺哥布林的戰績。
聽多了故事的千金小姐穿著長裙前往東境,坐在戰車上,被家族護衛得嚴嚴實,來到軍士屠殺哥布林後的戰場。手中的長槍胡亂地捅,戳在死掉的哥布林身上便是清掃戰場時觀察敏銳,保護友方軍士。戳在還沒死透的哥布林身上,便是陣斬,獲得一個英勇無畏女騎士的美譽。
這樣的金即便不去東境他們也能給自己貼,諾特家長子就喜歡散播魔物襲擾城邦的謠言,然後帶隊冬狩,以全自己勇武的美名。
馬羅尼甚至知道自己的哥哥會殺掉一些弱小的冒險者,謊稱他們是土匪,打算截殺行商,以獲取領地內行商的感激。
你路禹和我們一樣,不過是吃了父輩的福利罷了。
什麼侯爵,什麼賽裡斯國的開拓者,帝國的拓荒人,不過是親自掌權之後為自己貼的金。
這裡為數不多親自上過戰場的人,功勳獲爵最高的也就是安德魯,然而也隻是個子爵。
侯爵?還這麼年輕,你得做了什麼偉大的功績才能獲得如此榮譽?
“我,屠過龍。”
在一片笑聲中,路禹笑著說。
“不止一條。”
笑聲漸息。
“我殺過哥布林,比在座的各位加起來捅過的屍體,冒領的功勳都多。”
“我見過從土地裡攀爬而出的骷髏,並親自拆散他們的每一塊骨頭。”
“我在野外殺過無數史萊姆,隻因為他們襲擾了賽裡斯邊境,影響了我的領地人民拓荒。”
“我和巨人聊過天,陪他砍過樹。”
“我與一團冒著黑煙的觸手怪談笑風生。”
“我做的菜能讓七階魔法師把舌頭都吞下去。”
“臨國的神選邀請我一起偷吃…分享美味的貢物。”
“在你們還在從家族,邊境那群可憐的軍士手中搶走他們為數不多的功勳時,我在與領民們踩著泥濘的土地,向未知進發。”
“當你們炫耀自己的家世與背景,並且花天酒地,不思進取時,我的走過的路便已經是你們這一生都無法企及的了。”
“你們,也配我和我談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