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殘垣斷壁之間,霧妖把身子完全攤平,宛若透明,在這塵土飛揚的甕城之間,哪怕眼睛再尖都很難發現擬態偽裝的她。
穀span也是因為這樣,霧妖成了路禹觀察戰場的眼睛。
進攻北城的塞列爾先鋒大將還不知道自己的軍隊完完全全被點亮了,傳訊需要通過魔法信使和普通信使雙重保險的他們在收到了先鋒已經攻破北城門的信息之後,迅速命令騎兵出動。
“好多好多的‘踏踏’聲,十分密集。”
霧妖的傳訊讓路禹攥緊了拳頭。
等了這麼久,終於把獵物盼來了!
先入城的塞列爾士兵十分有戰術素養,他們把已經半廢墟化的甕城,以及顯得比較完好的主城牆部分仔細地搜索了一番,並沒有找到隱藏在這裡的軍士。
確認沒有伏擊,騎兵踩著工兵清掃出來的道路,馬不停蹄地衝入藍水城,一馬平川的青石路麵,仿佛成為了他們斬獲功勳的陽光大道。
因為甕城狹窄,因此他們在這個地方是緩速前進的,而不是疾馳的。
霧妖認真地盯著麵前通過的塞列爾騎兵,不斷地給路禹報告著這個已經坍塌,看起來完全不明所以的甕城的狀況。
終於,在進入了大約一千名騎兵之後,騎兵陣營中出現了一位身披黑甲,灰褐色的頭盔上插著鷹翎的人,他被一眾氣勢不凡的騎兵拱衛,進入甕城後四處觀望,時不時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麼。
“霧妖,觸發它!”
霧妖想也不想,完全由霧氣構成的身軀化作一條細細的絲線,鑽入碎石堆中,找到了隱藏在那裡的機關。
以魔力觸發之後,霧妖迅速逃竄。
甕城開始震顫,通向北城主城牆的道路忽然塌陷,地動山搖的感覺席卷了尚在甕城當中的每一個塞列爾人。
“有魔法的氣息!”
“前軍不是已經搜索過這裡了嗎?”
“魔法氣息不在廢墟之上…在我們腳下!”
“爵士小心!”
慌亂的叫喊聲在甕城地麵裂開的瞬間變成了驚恐,每個人的聲音都在失重下被驟然拉長。
他們的視線在跌落的一瞬間望向下方。
沒有尖利的木刺,沒有讓人絕望的金屬陷阱,甚至不像是有魔法存在的樣子。
這裡隻有一堆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的金屬罐子,他們被整齊地碼放在地底,宛如一塊銀灰色的毯子。
隻不過,這個毯子正冒著熱氣。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席卷了整座藍水城,包圍了藍水的塞列爾軍隊紛紛望向北城。
在那裡,一道褐色的洪流衝天而起,在寒冷的冬日,似是地熱噴泉噴發,白色的霧氣瞬間籠罩了城牆附近。
“溫斯特爵士失去聯絡,我們的魔法信使在北城方向消失了!”
“進攻北城的騎兵與步卒仍在藍水城內廝殺,他們需要支援,北城外的騎兵呢,爆炸發生後發生了什麼,能否進入北城,我需要信息,讓他們趕緊回複!”
不一會,傳令官進入營帳。
“報告,北城外被截斷的騎兵報告稱,北城門處臭氣熏天,爆炸時噴發的…疑似是糞便…目前尚且無法找到溫斯特爵士。”
傳令官說話時硬生生斷了兩次。
聽到傳令官的話,被塞列爾派來第七軍解放高階戰力,協助指揮的貴族驚訝程度不亞於前線的將士。
正在吃東西的素那法直接停了下來,然後…吐了。
歐爾庫斯捂住了額,這是他最近第二次聽到關於糞便的消息了。
之前伊紮雷比被糞便勸退,還被淋了一身“金汁”的事已經傳到了比迪利斯陛下那裡,據說比迪利斯一整天都沒有和臣下們說話,就連貼身服侍的仆人都打死了兩個…
畢竟塞列爾精銳騎兵被糞便阻止了進攻,這也太醜陋了,哪怕塞列爾統治了摩斯塔納,這裡的種族也會把這件事代代傳下去…
“報告,北城外的騎兵無法進軍,北城門損毀嚴重已經塌陷,碎石,泥土……還有糞便覆蓋了那裡,如果沒有人打掃,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
營帳內無語的貴族們重新審視了戰場後,咬牙說:“讓後備役的魔法師前往那裡配合騎兵,讓奴隸們協助工兵打掃北城門。”
聽得出暫時不需要自己的協助,歐爾庫斯和吉爾巴托斯離開了營帳。
六階魔法師被狗急跳牆的低階魔法師圍毆也是會死的,高階戰力的損耗對帝國不利,因此他們在這場戰爭中的作用更像是保險絲。
無論是他,還是羅遝,素那法之流,都是保證藍水必然覆滅,並且垂死掙紮掀不起浪花的人。
儘管藍水屢出奇招,甚至用出了糞便惡心人的招數,但是在歐爾庫斯看來這也算是黔驢技窮了。
他確實惡心到了塞列爾,但是也隻是一時,死去一個爵士,一堆精銳騎兵,對於整體戰局並無影響。
“你覺得藍水能撐幾天?”吉爾巴托斯問。
“我覺得半個月是可以的,他們的戰鬥意誌很頑強。”
“哦,評價很挺高的,素那法和羅遝都說藍水頂不過七天,七天後,藍水就將被踏為平地。”
“哎,我和你說話呢,怎麼沒反應啊。”吉爾巴托斯在歐爾庫斯麵前揮了揮手,“想什麼呢?”
歐爾庫斯從愣神中結束,他像是頓悟了什麼,急速趕往營帳中,向正在調度的人進行了申請。
“我想去北城看看。”
一眾人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歐爾庫斯。
北城現在遍地汙物,現在過去看什麼?
看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