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午後前往教皇塔聽勞倫德上課已經成為了路禹的日常。
塞拉要履行神選的職責,璐璐要製作炸…特殊藥劑,因此路禹隻能帶著“小孩子”來上課,而勞倫德的房間裡也總會稍微鬨騰一陣子。這是勞倫德和黑衣修女最為放鬆的一段時間,他們總會掏出各式各樣的畫卷,讓霧妖變來變去——她真的很得寵。
至於西格莉德則是被教皇喚來的年輕黑衣修女領走,就在庭院裡切磋武藝。
路禹親眼看見那位檢查自己身子的黑衣修女和西格莉德打得有來有回,有一次甚至以一個過肩摔的動作把西格莉德扔出去。
黑衣修女,名不虛傳啊。
教皇倒是想為須臾也提供一些提高實力的協助,但是路禹卻隻能拒絕這份好意,畢竟須臾的力量與他本人息息相關。
下課後,路禹來到教皇塔下,已經熟稔路禹,專屬於勞倫德的教皇騎士團成員禮貌地詢問:“路禹先生要離開了嗎?”
“嗯,麻煩你們傳令沿途的黑衣修女。”
勞倫德沒有刻意隱瞞路禹到此的信息,對外的說法是,路禹來自極為遙遠的地方,教皇對他旅行途中所見的風土人情極為好奇。
為了配合勞倫德的謊言,路禹悉心準備了一份半真半假的地圖以及種族手冊——與在亞斯時一樣。
勞倫德看著如此詳儘的信息,一度認為這是真的,看見路禹再三表示全是自己編造的,他才讚賞地拍了拍路禹的肩膀:“讓人驚歎的想象力,你若是吟遊詩人,一定能賺到數不清的銀幣。”
因為勞倫德不經意間露出了這份地圖和手冊,因此來到教皇塔彙報工作的教國高層們均對此深信不疑。
“不用麻煩教皇騎士團了,我帶你出去吧。”
作為時間長廊第一層的黑衣修女紫星,她極為活潑,這也是勞倫德將她調離守衛和西格莉德切磋陪練的原因。
穿過廊道的路上,路禹發現紫星一直在偷笑。
“你笑什麼?”
“西格莉德那麼厲害,我還以為你也是個深藏不露的武者,沒想到你弱不禁風啊。”
路禹瞥了一眼西格莉德,西格莉德扭過頭吹起了口哨。
“我是魔法師…”
“我也是魔法師啊,可是我也擅長武技,你這樣不行的,肉身這麼孱弱,被人近身怎麼辦?”
“我是召喚師哎…”
“有召喚物就不怕近身了嗎?”
路禹被噎住了。
“來來來,你站好。”
看見紫星活動著胳膊,把拳頭捏得哢哢作響,路禹感覺不太美妙。
拳風淩厲,路禹甚至不知道她的拳頭何時揮出,回過神時,沙包大的拳頭已經遮擋住了他全部的視野。
路禹愣了很久,喃喃道:“好凶悍的…氣勢。”
須臾險些要出手製止,若非感受到紫星收了力度,她會毫不猶豫地變出血劍斬過去。
“你得練練才行,武者近身攻擊的氣勢是很駭人的,如果沒有一定的身體素質和過人的膽魄,召喚物恐怕救不了你的命…”
路禹敏銳感覺到了異樣:“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紫星閉緊了嘴,扭過頭去悶著頭帶路。
黑衣修女都是教皇的耳目,勞倫德如果想要自己鍛煉一下身體完全會在日常談話中提及…
教皇塔內,黑衣修女坐在勞倫德床邊,一口一口地喂著他喝藥。
勞倫德忽然說;“你想讓路禹略微鍛煉一下身體,可他是召喚師…我聽說過他的召喚物,很是稀奇古怪,見所未見。”
“他是你委托的人,可他現在連劍都掄不起,是否過於孱弱了,無論是為了健康,為了自保,還是為了日後的的幸福,都該學習一番吧?”
“他和我說過為什麼不練習劍術和武技,強化自己的體魄。”
“哦?”
“他有著一個非常遠大的夢想…想要讓召喚複興,而他現在在做的,就是重築召喚道路。”
黑衣修女似乎為這份決心驚到了,好一會才開口:“這可能嗎?”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可能,也許未來你真的能看到召喚師變多。”勞倫德說,“不僅如此,他現在要忙碌的事情也很多,沒有時間讓他跟著紫星摔摔打打。”
“我死後如何在教國眼皮子底下將我火化帶走,他需要布局。”
“大動蕩開始前的物資準備,這是重中之重,為此他們需要抉擇莊園的地點,這已經讓他們困擾了許久,若非我主動問起,他還不好意思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覺得從我這裡得到的幫助已經足夠多了,生怕提及之後,會被我們誤認為是要提前收的‘報酬’。”勞倫德笑著摸了摸黑衣修女的手,“很有意思的孩子,不是嗎?”
黑衣修女說:“可他們幫了我們,本就該得到報酬,這是一次委托。”
“他們不這麼認為,無論是路禹,璐璐緹斯,還是他們的隨從們,都認為這是在幫我們實現心願。塞拉真是認識了一群很好的朋友呢…”
“幫我把地圖取來吧,他們考慮的地方都不夠優秀,就讓我悄悄地為他們定下可以安然度過大動蕩時代的莊園地址,為了她們的未來有更多的容錯,也許不該隻是莊園,而是一座城池。”
回到家的路禹剛想前往召喚師神殿提交被完善的“二號召喚物”信息,笨龍卻突然把頭貼到了窗戶上,呼出的氣讓上麵泛起一層水霧。
“路禹,路禹。”孩子氣的笨龍叫喚著。
“在在在,說吧,如果是要玩的話,找須臾和霧妖,我在忙呢。”
“不是的,山底下來了個人,自稱杜鵑…她希望見你一麵。”
杜鵑大師?
因為當晚杜維爾羞辱須臾時杜鵑大師的表現,路禹很自然地沒甩她好臉色。
儘管路禹知道杜鵑就生活在不把仆人當人看的環境中,這種思維根深蒂固,而且說到底路禹這種把仆人當人的才是異類,可是…
他就是感到微妙的不舒服。
“說我不在吧。”
笨龍展翅飛下山,不一會,路禹隱隱約約聽到“路禹說他不在”的聲音飄上來…
路禹捂住額,眼看著笨龍飛回來告訴自己杜鵑已經離開,他還是有些頭疼。
“我做得好不好,她走了,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