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爾庫斯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為在召喚天翻地覆的變化後,基於通常召喚渠道的英靈召喚全部失去了效果。
在召喚最為式微的期間,為數不多能夠起作用的英靈召喚物曾是不少「召喚師餘孽」的最愛,而如今這份最後的饋贈也被收走,使得不少因為悼念「藍水英雄」而聚集到摩斯塔納的召喚師哀嚎不已。
召喚的新變化對於路禹和歐爾庫斯而言是天大的機遇,恨不得抓緊每分每秒拓展自己的知識邊界,挖掘出嶄新的召喚知識為己用,但這群天天抱著路禹複刻凋像行祭祀、宗教崇拜之事的召喚師多數上了年紀,學習對他們中的大多數阻力重重。
歐爾庫斯在藍水城內見到過許多次他們怨恨不知存在於何處的神明無情,將他們僅有的力量奪走,令他們如赤身的嬰兒在這亂世中苟延殘喘。
路禹內心五味雜陳,他能夠深刻地理解這些召喚師的恐懼,年紀已經使他們沒有了更多學習的餘地,變化太快的世界也不會專門為他們停留下腳步,他們的咒罵無濟於事,明日將日出,也將日落,一切如常。
「我探索了許久英靈召喚的模板,仍沒有眉目,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屠龍者是否是特殊的,英靈模板已經成了過去時,降靈師的存在取代了這項原本就不算特彆好用的召喚技巧。」
歐爾庫斯將降靈師的施法關鍵展示給了路禹:「晨曦領也可以試試,具體能夠溝通到什麼樣的英靈似乎也是一門學問,迄今為止沒有誰能百分百保證精準到特定英靈。」
回到現實的路禹看著「降靈魔法」陷入了沉思,這個魔法的出現讓死亡對於某些個體而言似乎不再是終點?亦或者,與過往的召喚一般,降臨的靈體其實也隻是投影?
西格莉德對此格外感興趣,在了解前因後果後將這份魔法討要走了,路禹沒有阻攔,召喚模板的探索與挖掘已經讓他沒了更多學習的冗餘,即便他有預感降靈法未來會大放異彩,但他的道路已然注定。
先驅者注定了要披荊斬棘,為後來者開辟出一條舒適的道路,他們接受了她的饋贈,自然也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如果說成為煤球有什麼好處,那必然是能夠徹底變成一個懶人。
召喚出小暗當自己的床墊,自己則是在她柔軟的皮膚上滾來滾去,感受那宛如飄於雲端的溫柔觸感。
渴了餓了就呼喚出蝠鱝、小光幫自己把食物拿來,喂進黑霧身軀之中,路禹甚至不需要把觸手伸出來,這樣的生活讓須臾都看不下去了。
「你有沒有發覺自己現在很……」
「很廢人?」
「原來你有自知之明啊……吃飯睡覺全賴在小暗身上,要去哪就指揮她動,自己處於完全癱瘓模式……你真的很討厭這個身軀嗎,我感覺你喜歡得不行啊。」須臾無情地吐槽道。….
「我現在才理解你們這些能隨心所欲飛行、漂浮的人有多爽,這個藥劑完美戳中了我內心中所有的好球區,如果晨曦領完全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擔心,我覺得可以一輩子都這麼懶散下去!」
如此廢人宣言深深震驚了須臾:「假設一切和平,沒有魔力潮、沒有生存危機,沒有先驅者的職責,你的目標就是混吃等死?」
「是啊!」路禹立刻回答,理直氣壯,「拜托,混吃等死超棒的好吧。」
「感謝‘她,讓你有了責任感,感謝魔力潮鞭笞你。」仍有一些上進心的須臾拍了拍胸口。
經過須臾這麼一鬨,路禹倒是好奇,同樣變成煤球的塞拉此時在乾什麼?
也許是大家都攤牌的緣故,也許是關係經過海妖入侵大幅度緩和,在意識到是路禹在竅門後,塞拉沒有敵意十足地問一句「沒事找我做什麼」,而是十分熟練地用觸手
打開了門。
與上次來時的擺設沒有多大改動,隻不過塞拉這回把路路的人偶擺放到了明處,她甚至不避諱路禹了!
路禹看了看椅子上的路路人偶,又看了看塞拉:「你就是這麼篩選信息的?」
塞拉坦然地落在路路人偶的手心上,如同章魚般伸展開觸手,霸占了整個掌心:「變小之後獨占路路的感覺格外棒,你不懂的。」
「對了,突然跑過來有什麼事情找我?」
「沒,就很好奇你變成煤球後習不習慣,據我所知,路路最近藥劑實驗又失敗了好幾次,我看你還是做好維持現狀一陣子的準備比較好。」
塞拉觸手一攤:「實在不行我就這麼表白好了,雖然怪是怪了一些,但是本體依舊是路路無疑。」
「我也是這麼想的,主要是表白成功後路路就能順理成章和我住一起了,觸手纏路路身上或者被路路用觸手纏,感覺也都還不錯?」
兩團煤球的觸手幾乎是瞬間糾纏到了一塊,霧氣迷蒙中,兩個黑糯米丸子在桌麵上「咕嚕咕嚕」地扭打。
鑒於大家的身體強度都很高,這場打鬥注定沒有結果,觸手打結的兩人約法三章後各自把觸手縮了回去,對於剛才提到的劇情心照不宣地暫時擱置。
「把你腦子裡的玩意先放一邊,看看這個。」塞拉沒好氣地怒哼了幾下,觸手抖摟的卷軸甩出了破風聲,這才「啪嘰」一下抽在路禹臉上,「哦,抱歉,沒控好力氣。」
路禹也不惱,贏家要對輸家寬容,他把卷軸鋪好,飄開一段距離這才將信息瀏覽完畢。
「這麼效率?」這是他看完後的第一反應。
學派果然沒有善罷甘休,試探塔妮亞到底能在支持魔力覺醒者這件事上堅持到什麼程度的行動已經開始,不再是恐嚇性質地製造幾具屍體威脅,而是實打實地派出了暗殺者。
塔妮亞在一場夏夜狩獵慶典上與親信一起燒烤,外圍的守衛不知何時被逐個拔除,直到接近塔妮亞不到一百餘步的距離方才被隨行的高階魔法師發覺。….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利用毒霧以及自製的暗器險些命中塔妮亞本人。
事後僅有兩名暗殺者被俘,且無一例外自服毒藥身亡,沒有能夠追問出任何有效的線索。
第二次暗殺則是利用改變容貌的偽裝之法潛入塔妮亞的宅邸,並在塔妮亞定期服用的餐點中下了劇毒。
恰巧的是,當天塔妮亞因為要參加稍晚舉辦的宴會,因此將這一餐擱置了,宅邸內的法師們在那之後察覺到了藥性揮發的痕跡,這才意識到塔妮亞又一次與危險擦肩而過。
兩次襲擊,兩次化險為夷,這無疑是大幅強化了塔妮亞在魔力覺醒者,乃至領地子民心中的「天選」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