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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國阻止黑屍會轉為學派存續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份由光輝院主導的行動,其意誌受到了來自教國內部的抵觸。
即便是教國,許多勢力與人都與各大學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黑屍會成功轉換身份帶給他們的是“靈體操縱之術”的上層分享,這是可能實現延壽與永生的關鍵。
雖然隻是“可能”,但沒有人能抵擋這份誘惑,與之相比,黑屍會之前的累累罪行根本不算什麼。
站在山巔之上的人不在乎血流成河,他們隻在乎自己。
這是魔力潮後,教國內部第一次出現明顯分歧。
安東尼奧表現得極為強硬,反對者迅速被審判庭帶走,這場來自教國內部的清洗震驚了梅拉的所有人,這個以教義與信仰凝聚而成的國度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大規模的動作了。
想要啟程尋找凡妮莎遺物的煤球被這一突發事件拖住了,塞拉敏銳地察覺到了安東尼奧如今所麵臨的難題,但她卻沒有辦法施以援手,隻能期待光輝院眾人動作能夠迅速一些,狠一些,不要給自己留下後顧之憂。
哪怕是放出已經被勞倫德關進籠子裡的“異教審判”大帽子,也不能讓教國因此亂起來。
夜已深,兩隻觸手各自扒拉著一隻史來姆的煤球睡得正香。
“冬冬冬。”
“冬冬冬!”
眼見毫無反應,西格莉德破門而入,搖晃著還在睡夢中的三人,急吼吼地嚷嚷:“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啊……誰來襲擊晨曦領了嗎?”睡迷湖的煤球三人組隻有路禹醒了過來。
“教國……”
“教國?”
“教國兩位大主教被暗殺了!”
睡意全無,路禹渾身顫抖,剛剛醒轉的塞拉怔住了,下一秒,她揪住西格莉德的衣服。
“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米來剛發來的消息,大約在午夜之前,光輝院的兩位大主教,一個在自己的家中中毒,雖無性命之憂,但卻仍在治療。另一個在臨時會見異族領袖時被自殺式襲擊,當場割喉,暗殺者在那之後立刻自殺,沒有給任何人逼問幕後指使者的機會。”
聽到兩個大主教的名字,塞拉怒火熊熊燃燒,他們都是曾經帶著自己在教國內玩耍,教授自己知識的引路人之一。
“開始了嗎……學派看樣子真的瘋狂了。”路禹說,“永生的誘惑力真的太大了,讓他們拒絕這份能夠更進一步,探索更高層次魔法奧秘的力量,做不到的,人性如此。”
教國的阻止導致民間對黑屍會的聲討一浪高過一浪,學派並不在意這些蟲子的呐喊,但他們不能不在意教國強硬的態度。
作為一個宗教立國的龐然大物,擁有龐大信徒基數的教國足以讓麾下的每一個普通人變成願意以各種方式襲殺學派魔法師的炸彈。
而這些信徒中魔法師基數也不少。
意見的激烈碰撞以反對派的失敗告一段落,幾乎所有試圖為黑屍會轉圜的勢力都遭到了光輝院的鎮壓,安東尼奧甚至不介意有人質疑他重蹈覆轍,重啟“異端審判”大旗。
到了這一步,光輝院這群主導教國的人與學派的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迫切渴望著“永生”的魔法師們已經用腳站隊,教國反倒成為了那個異類。
安東尼奧這群人有著勞倫德同款的正氣,卻沒有學到勞倫德的手段,也沒有想到學派會這麼瘋,這種耿直a出去的結果最終導致了矛盾徹底爆發。
哪怕是勞倫德都不敢直接點爆的學派爭端終於擺到了明麵上,而且一上來就是暗殺這種卑劣至極的手段。
人人都知道是學派乾的,但誰又能實錘呢?
塞拉瘋狂思考著,這場頭腦風暴從深夜直至天明,卻沒有個好的解。
“倒是有一個方法能解決這場危機。”路禹說。
“什麼方法?”塞拉連忙問。
“黑屍會讓諸多魔法師瘋狂的不過是操縱靈體的手段,它也是以此拿捏著學派,令各個魔法師癲狂。”路禹提醒,“這份力量,你也有。”
塞拉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可以釋放出一部分知識,當然不能便宜了學派那群人渣,必須是破碎的,能夠驗證部分,卻無法複原全貌的。”
“然後,借他人之口懷疑黑屍會沒有完整的靈體操縱之術,隻是待價而沽,釣魚學派。”
“如此一來,矛盾就會變成學派與黑屍會,我們最好還是讓這兩條狗繼續咬。”
塞拉遲疑道:“可……黑屍會有完整的靈體操縱之術啊。”
路禹嘖了一聲,平時這麼聰明,怎麼現在不靈光了呢。
“他要怎麼證明自己的靈體操縱之術是完整的呢?”
“我們可以要求他現場自證,我相信,掌握這份技術的人在黑屍會中僅有寥寥數人,應當隻是當初莎拉任命的那些高層。”
熟悉路禹思維方式的路路心跳怦然加速,但隨即躍躍欲試:“你的意思難道是……”
“不是有個說法是,一位詭異的,異大陸魔法師殺死了莎拉,解決了卡爾登嗎,這個身份很不錯,我相信每個魔法師都願意相信,能解決死靈魔法師的人手中掌握著格外強大的力量,以這個身份現身,趁著他們自證……”
“殺光他們。”路禹說,“永絕後患。”
對付這種混亂的局勢,不需要搞什麼彎彎繞繞,產生問題的根源是黑屍會,那隻要黑屍會的高層死絕了,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塞拉認真地說:“路禹……從莎拉之後,我發現你有些變了。”
“變了嗎?”路禹問,“不也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