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人生有階段的話,封爵便是李欽載人生的分水嶺。
被封為縣子後,李欽載已不再是紈絝的層麵,他上升到了更高的高度。
同時,他的敵人,他的交際,也漸漸向朝堂靠攏。
這是沒辦法的事,李欽載一直處於被動,可交際和敵人偏偏就主動湊過來了。
比如李義府,比如百騎司,這些人的層麵,就憑以前李欽載的紈絝身份是觸碰不到的,哪怕爺爺是英國公也不行,沒有對話的資格。
層麵上升了,可李欽載的危機也來了。
要想在這個層麵立住腳,必須拿點手段出來,震懾也好,立威也好,天子欽賜的爵位,沒人能輕易拿走。
英國公府。。
今日已是臘月廿九,後天便是元旦了。
闔府上下喜氣洋洋,李欽載卻沒什麼高興的興致。
獨坐在暖房裡,大銅爐烤得身上暖融融的,但李欽載仍然眉頭緊皺。
有些事情,官場的身份實在是不好解決。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做事出格了,便是壞了規矩,會被所有人詬病指責。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若李欽載還是以前那個混賬紈絝,官場規矩對他有用嗎?
渭南縣子不能胡鬨,但老子是英國公的孫子,想捶誰就捶誰,誰惹了我,打爆他的狗頭。
李欽載猛地一拍大腿,這個思路對了!
許久後,李欽載忽然吩咐讓劉阿四過來。
劉阿四站在李欽載麵前行禮過後,李欽載忽然道:“你麾下的部曲調十幾個人出來,我要用。”
劉阿四保持著軍人的做派,不多問,隻執行。
“五少郎儘管吩咐,小人和麾下袍澤隨時聽命。”
李欽載嗯了一聲,然後仰起鼻孔,換上一副高傲跋扈的表情,道:“我以前還是個混賬的時候,是不是這副嘴臉?”
劉阿四迅速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眼神再凶一點,麵部肌肉更僵硬一點。”
李欽載於是讓眼神變得更凶,表情更狠厲,發出猙獰的怒吼:“嗷嗚~~”
劉阿四黑著臉道:“五少郎莫鬨,以前您沒有‘嗷嗚’過。”
李欽載滿意收功,起身拍了拍灰塵,道:“好,就這副嘴臉,長安著名混賬重出江湖了!”
“五少郎,咱們去哪兒?”
“去一個叫柳元貞的人府上,砸場子!”
…………
朱雀大街旁的酒樓裡,李素節與薛訥高歧的聊天也到了尾聲。
“能為景初兄分憂,我等義不容辭!那個姓馬的禦史,薛某捶定了!”薛訥噴著口水叫囂。
高歧冷冷道:“你爹不過是河東縣男,惹出禍來你擔當不起,姓馬的讓我來照料,申國公府他惹不起,揍也就揍了。”
薛訥呆了片刻,不甘示弱道:“薛某放火,把他家燒了!”
高歧鄙夷地看著他:“國都縱火,這可不是挨你爹一頓揍的事了,你若有膽放火,我敬你是條漢子。”
薛訥頓時語滯,一臉英雄氣短。
隨即扭頭瞪著李素節,薛訥道:“你呢?你乾啥?”
李素節一臉百畜無害的微笑,道:“弟子不才,願派人封鎖街道,攔住武侯和巡城將士。”
然後李素節滿臉無辜狀,道:“畢竟皇子路過他家門口,儀仗繁瑣一點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嘛。”
薛訥和高歧麵頰抽搐了幾下。
這貨將來長大後隻怕也會跟景初兄一樣,是個坑貨。
三人麵麵相覷,李素節忽然道:“鬨事也講究個師出有名,咱們用什麼理由上門鬨事呢?”
高歧冷笑道:“這還不簡單,就說馬衷他兒子與我們耍錢欠了債,我們上門討債,有何不對?”
李素節好奇道:“他兒子真欠了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