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奇道:“北方乾旱,並州為何特殊?”
李治歎道:“並州,皇後昔年潛居之地,皇後之母,還有她的姐姐韓國夫人皆在並州有居所,半年前,韓國夫人與朕……”
李治說著老臉一紅,見李欽載一臉懵懂地看著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呃,韓國夫人與朕同遊宮闈時,不巧被皇後撞見,皇後大怒,將韓國夫人趕出了宮,韓國夫人甚覺無顏,於是稱病攜母楊氏回了並州。”
李欽載突然舉起了手,期期艾艾道:“不懂就問……陛下,您與韓國夫人不過是同遊宮闈,皇後為何大怒?”
李治翻了個白眼兒,沉吟片刻,拿出一個像扳手一樣非常合理合邏輯的理由:“朕與她同遊時太過忘情,故而失態……”
李欽載恍然大悟。
古人說話是真特麼委婉啊。
偷情就偷情唄,說什麼“同遊宮闈”,還“忘情失態”,而且還被武後捉了奸,拿了現場,嘖,渣男!
換了前世該協議離婚,財產各半了吧?大唐江山一分為二,你一半我一半。
掰手指算算,武後比李治大了四歲,武後的姐姐韓國夫人比李治大五歲,嘖嘖,李治這口味,真就隻好禦姐這一口兒了。
史書上說什麼李治懼內,他這哪裡是懼內,分明是對禦姐無法抗拒。
難得聽到天子親口說起宮闈八卦,李欽載饒有興致地道:“然後呢?”
“韓國夫人攜母回了並州,皇後生了幾天悶氣,被朕哄好了。結果百騎司上月密奏,韓國夫人回並州後圈占了良田百頃,更是趁著當地旱災,勾連當地鄉紳和商賈抬高糧價,從中牟以巨利……”
“此事在當地造成民怨極大,並州刺史礙於韓國夫人的身份,不敢拿問……”
李欽載皺起眉道:“陛下何不下旨嚴懲?事關社稷,不可徇私啊。”
李治苦澀一歎,道:“昨日朕收到了韓國夫人的一封信,是一封血書,上麵細述對朕的情意,她的女兒魏國夫人也偷偷進宮與朕相會,為母親求情,朕實在是……”
李欽載大吃一驚:“她的女兒該不會也跟陛下……”
李治老臉一紅,心虛地道:“盛情難卻,勉為其難……”
李欽載呆怔地睜大了眼。
神特麼“盛情難卻,勉為其難”,唐朝版經典渣男語錄。
母女共侍,這對母女還是他的大姨子和外甥女,宮裡人真會玩……
李治尷尬地擺了擺手,道:“這不是重點……”
李欽載認真地道:“陛下,這是重點!直到此刻,臣對陛下終於佩服得五體投地,陛下神武蓋世,男人楷模!”
李治精神一振,下意識挺起了胸。
男人的成就感,來源於同性心悅誠服的崇拜,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的崇拜。
這種滿足感千年之後也沒變過,比如自己睡了某位絕色美女,或是千金小姐,兄弟們投來又嫉又羨的眼神,那種眼神是最真實,也最能令人膨脹。
李治無疑是男人中的男人,李欽載隻敢幻想一下的事兒,他真給辦了。
“好了好了,景初的崇拜朕已收到,留著慢慢崇拜,說正事……”
李治矜持又得瑟地擺擺手,隨即麵容一整,嚴肅地道:“景初,朕欲任爾為並州刺史,前去並州幫朕把這件事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