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衝衝地瞪著宮女,李元嬰怒道:“那個李欽載,可有輕薄蕊兒?”
宮女嚇壞了,忙不迭搖頭。
“他若沒輕薄,蕊兒為何氣衝衝回來?”
恨恨跺了跺腳,李元嬰氣道:“不行,本王要勸勸女兒,宗親貴胄,縣主之尊,焉能許有婦之夫?”
偏殿內文人名士們的蛐蛐兒激烈廝殺也顧不上了,李元嬰撩起衣袍下擺便往後宮跑去。
“女兒啊,你再考慮考慮,千萬要自重,自重!”
…………
刺史府。
四位縣令站在李欽載麵前一字排開,朝他行禮。
李欽載今日穿著正式的緋色官服,頭戴黑色璞帽,端坐在堂內,四名縣令行禮後,李欽載這才伸臂虛扶。
未置酒宴,未舉歌舞,堂上一位刺史四位縣令,很正式的公事場合。
並州轄下有四縣,分彆是晉陽,上黨,雁門,定襄。
昨日李欽載快馬相召,今日四縣縣令便風風火火趕到了並州城。
坐在寬敞的大堂內,李欽載開門見山道:“今年並州旱災,秋收後恐民心不定,所以特召諸縣相會,商議對策。”
“本官上任並州前,陛下已有了旨意,今年並州城及轄下四縣賦稅皆免,諸縣不得以任何名義向百姓征賦捐稅,違令者必嚴懲。”
四位縣令皆起身應是。
“好了,諸位都預測一下各縣的糧食收成吧,可能會有多少缺口,還能征用多少勞力,官倉存糧所餘幾何等等,各自都說一說。”
四位縣令分彆將本縣轄下的糧食收成,官倉以及勞力情況細細道來。
李欽載點點頭,隨即又深深皺起了眉。
四位縣令不假思索便能說出治下的各種數據,顯然是熟記於心,功課還是做足了的,並非屍位素餐之輩。
可縣令們報出的數據也著實令李欽載憂心。
情況很不好,或者說,今年大唐黃河以北的情況都不好。
北方大部地區皆有旱情,糧食收成注定慘淡,並州位處河東道,正是北方腹地,旱情尤為嚴重。
縣令們說完後,李欽載默默算了一下,沉聲道:“按各縣所報之數,今年並州轄下各縣糧食缺口大約還差十數萬石,這個……麻煩了。”
晉陽縣令趙楚風苦笑道:“是,今年開春始便沒下過幾場雨,各縣勞力又不足以挖渠引水,下官數月來奔走於縣下各鄉各莊,處置引水之事,然則仍舊無濟於事……”
定襄縣令也歎道:“不敢瞞李刺史,下官連請僧道辦法事向天祈雨這種事都乾了,還是沒辦法,沒水就是沒水,求不來,也挖不通。”
趙楚風看了看沉臉不語的李欽載,小心地道:“下官聽說,李刺史向陛下請旨,從寧朔都督府借調了三萬兵馬挖渠……”
李欽載嗯了一聲,道:“沒錯,是我向陛下提議的,但時已夏末,秋收在即,就算挖通了溝渠引來汾河之水,對今年的收成亦於事無補。”
趙楚風道:“今年確實無望,但對並州四縣來說,卻是千秋功利的大好事呀,可惜,可惜晚了一步,若在開春時節便開始挖渠,今年的收成不至於太難看。”
說著趙楚風一臉惋惜之色。
李欽載沉思半晌,道:“糧食的缺口,我來想想辦法,儘量從南方調集糧食,諸位縣令也當各行其職,雖是大災之年,但不允許並州轄下餓死一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