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也用力點頭,興奮地道:“我這就去召集人手,在東側圍牆外伏擊唐軍。”
紫奴敷衍地點頭,一聲不吭地轉身回了後院偏廳。
不論她承不承認,此刻她的一顆心懸得老高,李欽載在城內遇伏的消息令她心煩意亂,而她,根本說不清心煩的緣由。
大約……是太緊張了吧,畢竟馬上就要完成大相的任務了。
紫奴隻好如此安慰自己。
…………
聽聞李欽載城內遇刺,孫從東急得快瘋了。
天子使節若在大唐的城池裡出了事,事後追究起來,孫從東必會被問罪。
此刻他很後悔,今晚李欽載赴約時應該多調派將士跟隨,出了如此大的紕漏,也不知李縣伯有否受傷。
心急火燎地領著將士們出府,風馳電掣般趕往陽光樓方向。
正到半路時,孫從東猛地舉起手,隊伍立即停下。
前方不遠處,儘管夜色漆黑,但依稀可見李欽載被一眾部曲簇擁,匆匆迎麵而來。
孫從東眼淚都快出來了,李縣伯沒事,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李縣伯!”孫從東快步迎上去。
李欽載腳步一頓,周圍的李家部曲見數百名禁軍將士趕到,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露出釋然的表情。
這一路部曲們提心吊膽,生怕敵人在彆處也設下了伏兵,自己死則死矣,若傷了五少郎,如何對得起老公爺。
“末將來遲,李縣伯恕罪。”孫從東見麵便躬身請罪。
李欽載神情仍有些迷惑,顯然今夜兩撥人馬的互戕仍在深深困惑著他,走了一路還是沒想出原因。
隻能說異國猢猻的腦回路是正常人無法揣度的。
“哦,無妨,你來不來我都沒事……”李欽載歎了口氣,黯然道:“……我今晚可能會失眠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劉阿四冷聲道:“五少郎,此刻我們人馬已壯,不如殺回那條道上,將兩撥人馬都拿下嚴加審問。”
李欽載猶豫了一下,道:“他們名義上仍是使團成員,我已經滅過一次使團了,若再滅一次,怕是……不合規矩吧?”
劉阿四和孫從東一齊翻了個白眼。
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講起了規矩?你是講規矩的人嗎?
孫從東一臉殺意地道:“李縣伯,使團這玩意兒,殺一次也是殺,殺兩次也是殺,殺著殺著他們就習慣了。”
“再說,今晚分明是有人布局設伏,要刺殺你,咱們斷不能忍。對方設局在先,我們殺人在後,官司打到天子麵前,咱們也占了道理!”
劉阿四等部曲紛紛附和。
李欽載搖頭歎道:“我怎麼會有你們這幫無法無天的部將……”
隨即臉色一整,李欽載道:“傳令城外紮營的五百名禁軍馬上集結,斥候放出二十裡外巡視,城門封死,今夜任何人不準出城。”
“其餘的隨我同去,滅了那兩撥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