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站在最高的泰山之巔,把自己的功績吹噓一遍,然後求老天爺親親抱抱舉高高。
李欽載也聽說了這個傳聞,頓覺心口發堵。
封禪泰山,不能說昏庸,但很顯然,時機不對。
李欽載這個首功之臣都沒飄,李治卻好像有點飄了。
腦子裡隻想著如何炫耀自己的功績,卻渾然忘了大唐剛經曆大災之年,北方各地州縣如今仍在被南方的糧食源源不斷地賑濟。
今年的春播還沒開始,不知是否風調雨順,蘇定方領三萬大軍仍在吐穀渾境內掃蕩殘敵,每天都必須消耗大量的糧草。
國庫空蕩蕩餓死耗子,李治卻還在想著封禪……
都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位當了家的卻也改不了紈絝性子,為了炫耀功績,什麼都不顧了。
這不是明君該做的事。
李欽載清楚地記得,封禪泰山的主意不是李治想出來的,而是武後的建議。
所以說,老娘們兒當家,房倒屋塌。
聽到傳聞後,李欽載匆匆回了國公府,一溜煙竄進了李勣的書房。
進門前不忘環顧四周,書房外的空地已被積雪覆蓋,這時節約莫沒法種牡丹了,算了,待會兒去茅房尿。
捉奸似的一腳踹開門,李欽載還沒說話,書房裡的李勣已暴怒。
“孽畜找死乎!”
一方鎮紙扔了過來,李欽載眼疾手快關門,鎮紙狠狠砸在房門上。
李欽載整了整衣冠,這回很文雅地敲門。
裡麵傳來李勣的暴喝:“滾!”
“好的,爺爺。”李欽載推開門,坐在李勣案桌的對麵,一臉燦爛的笑。
李勣冷冷盯著他:“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不然莫說你是什麼縣侯,就算是封了國公,你也是個孫子,老夫照抽不誤!”
“爺爺,大過年的,何必如此暴躁,孫兒這裡有道家正宗原版《靜心咒》送上,保證爺爺隻要念一遍,必晉半步化神……”
李勣額頭青筋暴跳,神特麼半步化神……
於是李勣開始在書房內左右環視。
李欽載眼皮一跳,每次李勣左右環視的時候,便意味著天已經聊死了,接下來他要麼趕緊抱頭鼠竄,要麼立馬開始說正事,轉移李勣的怒火。
“爺爺且慢,孫兒有正事!”
“老夫不想聽正事,隻想抽你。”
“爺爺,真有正事,孫兒剛才在長安城聽說了一個傳聞……”
李勣成功被轉移了怒火,迅速平複了情緒,瞥了他一眼,捋須道:“可是關於陛下泰山封禪之說?”
“爺爺也聽說了?您覺得如何?”
李勣嘴角一扯,道:“老夫以為,是其時也,可為。”
李欽載皺眉:“爺爺也讚同陛下泰山封禪?”
李勣哼道:“老夫若不讚同,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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