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歎道:“非也,刑具在他身上用了無數次,可在生與死之間,他選擇了活受罪,臣倒是頗為佩服他的毅力,是條漢子。”
李治眼睛陡然一睜,目光中殺意森森:“千秋功業麵前,世人皆可殺!在這件事上,朕不辨忠奸黑白,無論他是什麼人,都必須給朕老實鬆口。”
“刑訊若不夠力道,朕再調派高手來,好好整治一番。”
李欽載搖頭:“陛下,這已不是刑訊的事了,再刑訊下去,約莫性命難保……”
“那就讓他養幾天傷,給他吃好喝好,待他鬆懈幾日,冷不丁再給他上一套刑。”李治惡狠狠地道。
李欽載臉頰抽搐幾下,這位也是個狠人呐,而且對心理戰頗為精通。
“陛下,臣已將他的心理步步擊潰,正在等他自己想通,約莫再過幾日,他就該鬆口了。”
李治臉色鬆緩下來,表情期待地道:“景初說,能解決百姓世代饑餓的,是一種新的糧食,大唐從未出現過的?”
“是的。”
前日李治等得不耐煩,派人來詢問進展,李欽載隻好又向李治透露了一些關於新糧種的事情,李治越發熱血沸騰,今日才有主動登門之舉。
“這種新糧食,真能畝產五千斤?”
“是的,或許更多,而且在氣候宜人的南方,一年能兩熟。此物不占良田,山坡窪地皆可種植,且耐旱耐澇,也不必過多打理,基本屬於種進土裡不怎麼搭理就能自然生長。”
李治呆怔半晌,臉孔頓時紅了,眼珠子也慢慢充血。
李欽載嚇壞了,急忙搖了搖他的肩膀:“陛下,陛下,冷靜!”
這貨要是在自己家爆了血管,那可就是妥妥的碰瓷了,李家世代翻不了身。
所以說,這哪是什麼天子,分明是行走的利比亞自爆卡車啊,碰血瓷的那種。
李治深呼吸,臉色終於漸漸恢複正常。
“一年兩熟,畝產五千斤,不占良田,耐旱耐澇……”李治咬牙切齒地道:“天下竟有如此神奇之糧食,竟非大唐物產,這怎能行!”
“它必須是朕的!”李治騰地站起身,脖子上青筋暴跳,力竭聲嘶地吼道:“朕縱儘起百萬大軍,付出數十萬傷亡,亦必將它收入囊中!”
“僅此一物,可抵開疆拓土萬裡,可抵滅十國,傾百城!”
“景初!”
李欽載頭皮一麻:“臣在。”
“朕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正的,邪的,黑的,白的,全給朕用上!朕不管過程,隻要結果,朕要那個新糧種,一定要!”李治幾乎用儘力氣嘶吼道。
“臣,呃,臣儘力。”
“不是儘力,是必須!朕必須得到它,景初這就給朕立個軍令狀,事若不成,提頭來見,快立!”
李欽載眼皮一跳,李治現在這模樣,已然有些瘋魔了,瘋魔中還帶了幾分濃鬱的中二氣質,好矛盾……
“臣……不立!”
“好,朕就當……嗯?啥?你不立軍令狀?為何?”李治氣急敗壞道。
“陛下,牛不飲水強按頭,哪有逼彆人立軍令狀的,世上沒這道理呀。”李欽載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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