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很久沒犯過病了,所以,中國的曆史從這裡開始,已經改變了軌跡了麼?
武後的野心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了,而李治這位雄心勃勃的帝王,大概也會多活很多年,他一生的抱負想必都能如願了吧。
李欽載呢?
他沒有任何野心,也沒什麼理想誌向,看似為大唐做了很多事,但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做的事大多是順手而為。
造火藥,造三眼銃,收吐穀渾,還有如今的新糧種……
認真算起來,好像沒有一件事是他非常有動力且主動去做的,都是事到臨頭,而他順勢而為。
如果說有什麼不一樣,大概要多虧他的三觀還算正,雖說很多事是順手而為,可終究還是讓百姓們得到了實惠。
這就不錯了,就算從此以後碌碌無為,靠著他如今做出的功績,老了臨終躺在床榻上與這個世界告彆時,照樣不虧心。
青史上,也一定會出現他的名字。
“景初,景初!”李治聲聲招魂:“你傻了?想啥呢?”
“陛下恕罪,臣吃飽了容易發呆,民間俗稱‘發飯暈’。”
“朕也是如此,景初,新糧種的事就拜托你了,你好生照料,千萬莫出紕漏,朕授爾臨機專斷之權,無論任何人覬覦朕的新糧種,可先斬後奏。”
“臣遵旨。”
“糧種大約何時能成熟?”
“夏後差不多了吧,請陛下耐心等待。”
李治點頭:“雖然隻有幾株糧種,但成熟後大約能估算出畝產,這些糧種收獲後全部用來做種,再過一兩年……”
想到以後畝產五千斤的盛況,李治不由心情大好,仰天哈哈笑了兩聲:“今日心情不錯,景初,再給朕來一份竹筒飯,隻要肉不要飯。”
…………
李治打著飽嗝兒,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甘井莊,回長安去了。
這一趟來得值,尤其是新糧種,更是讓他興奮得想尖叫,老實說,跟韓國夫人母女那啥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爽過。
臨走之前,李治又在地裡戀戀不舍地徘徊,像極了一條愛而不得的舔狗,癡癡地盯著那塊土地發呆,許久才上了禦輦離去。
李欽載將李治恭送出村,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
新糧種到手,都已經種進土裡了,那個吐火羅胡商伊鐸的價值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消失,簡單的說,他就是一張用過的廁紙。
不過糧種雖然到手,可景教的麻煩還沒解決,李欽載不急,先把伊鐸關著,待到李治收拾了景教後,他再跟楊樹恩算算賬。
回到後院廂房,崔婕正陪著紫奴。
紫奴神情低落,二女眼眶都泛紅,崔婕也不知怎麼了,陪著紫奴一同掉眼淚。
見李欽載進來,崔婕起身迎上,哽咽道:“夫君多陪陪紫奴妹妹,她太可憐了。”
李欽載皺眉,這啥畫風?一個正室,一個是妾室,按理說兩人應該明爭暗鬥勢同水火,而他這個當丈夫的則是焦頭爛額左右為難。
可現在這情況,三人之間說不出的和諧,看崔婕的模樣,她不僅和諧,還與紫奴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