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爺爺,您啥時出來的?”李欽載尷尬地道。
李勣瞪著他道:“剛才你那泡尿若撒出來了,老夫管教你這一房徹底絕後,反正李家子孫多得很,差了你這一支,不怕香火斷絕。”
說著李勣的手從袍袖中伸了出來,李欽載赫然發現,他的手裡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看著李勣慢條斯理地將匕首歸鞘,李欽載不由褲襠一涼。
剛才那句話,似乎不是嚇唬他……
李勣氣定神閒地將匕首收入懷中,打量了他一眼,道:“無端端的,為何突然回長安?”
“這不是想您了嘛,回來看看您。”
李勣冷笑:“不會又惹禍了吧?”
“孫兒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爺爺,孫兒已是縣侯了,是個體麵人,哪能整天惹禍呢。”
李勣仍然冷笑:“縣侯啊,了不起,果真體麵得很……”
說著李勣轉身進了書房,李欽載老老實實跟在後麵。
書房的擺設沒變化,唯一的變化是書案上隔著一串珠子,李勣坐在桌後,順手便拿起那串紫檀珠串兒,兩手不停地摩挲,摩挲,表情很享受。
李欽載笑了,李勣手裡那串珠子正是他做的,車一串珠子費了不小的勁兒,如今這串珠子已被盤得油光發亮,隱隱可見一層包漿,由此看來,李勣對它很上心,幾乎是時刻不離手。
一邊盤著珠子,李勣一邊淡淡地道:“老夫聽說你弄來的新糧種已在甘井莊種下,朝堂裡有不少權貴都親眼見了,畝產吹得神乎其神,老夫問你,那東西果真能畝產五千斤?”
李欽載認真地道:“確實有五千斤的產量,隻多不少。事關黎民溫飽,孫兒在這件事上絕不開玩笑。”
李勣笑了,望向李欽載的目光終於有了暖意:“這樁功德可大了,說是萬家生佛也不為過。”
“將來新糧種普及天下,朝野讚頌如潮,百姓世代銘記你的恩德,那時你可不能飄飄然,否則福兮禍所伏,太得意的人可沒好下場。”
李欽載笑道:“孫兒從來不會飄,當時陛下恨不得封我為郡公呢,幸好孫兒清醒得很,立馬就拒絕了。”
李勣讚許地笑道:“不錯,絕不能受封,你剛晉縣侯沒多久,無論從任何方麵說,都不宜晉升太快,人言可畏,朝野非議往往便是加頸的鋼刀。”
“待新糧種有了收成,確如你所言畝產五千斤,那時陛下定會正式封賞……”
李勣突然怔忪了一下,感慨地歎息道:“小混賬,這才幾年,功勞一個接一個的立……”
“老夫猶記得三四年前,你還是個跋扈狂妄不爭氣的廢物,數年前竟像是被過路的仙人開了靈竅一樣,突然就有了一肚子鬼神莫測的本事。”
“從最初的縣子,到如今的縣侯,不過兩三年光景,你便走完了彆人一輩子都走不到頭的路。”
“待新糧種收成,你說不定成郡公了……”
感慨許久,李勣才漸漸回神。
“突然回長安城定是有事,說吧,需要老夫做什麼?”
李欽載嘻嘻一笑:“爺爺您慧眼如炬,孫兒確實需要您幫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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