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打馬疾馳的李欽載嘴角微微上揚。
一群狗東西,戲那麼多,老子成全你們!
老師在前麵策馬奔騰,一群學生在後麵一邊哭嚎一邊狂奔,像極了虐心又狗血的午夜連續劇,畫麵一度非常感人,催人淚下。
足足跑了三四裡地,李素節等人快累趴了,眼淚也流乾了,李欽載才停下。
飛揚的塵土裡,李欽載麵前跪滿了一群人,小混賬們一個個虔誠又悔恨地認了錯,李欽載才饒了他們。
出了蒲州行宮工地,李欽載正要改道朝甘井莊行去,走了數十裡後,迎麵遇到一名宦官和一支羽林禁衛騎隊。
宦官在馬背上被顛得愁眉苦臉,路上見到李欽載等人後不由大喜過望,急忙下馬行禮,然後告訴李欽載,武後相召,請李縣侯速回長安城。
李欽載心頭一沉,然而迎著小混賬們不解的目光,李欽載也無法說什麼,有些事情太複雜,太凶險,小混賬們不宜知道。
…………
臨時更改了原計劃,李欽載打發李素節等人回甘井莊,而他則跟著宦官回了長安城。
太極宮,安仁殿。
武後垂簾單獨召見了李欽載。
李欽載進殿行禮,珠簾後的武後久久未出聲,李欽載也隻好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不敢稍動。
半晌之後,珠簾後的武後才清冷地道:“景初免禮,坐吧。”
李欽載也不客氣,盤腿便在蒲團上坐下。
武後又沉默許久,道:“景初是從蒲州歸來?”
“是,本打算回甘井莊的,路遇宮人傳皇後之命,臣急忙趕回長安了。”
武後又道:“景初去蒲州作甚?”
李欽載眼也不眨地道:“臣帶弟子們出門遊曆,弟子們皆是權貴之後,臣不敢帶遠了,於是便在蒲州附近看看。”
珠簾後,武後輕歎口氣,道:“景初還打算瞞本宮麼?一不奉詔,二不領差,無緣無故去蒲州行宮工地,你覺得本宮會相信你隻是單純帶弟子們遊曆?”
李欽載苦笑道:“皇後多慮了,臣並無彆的心思。”
武後又沉默半晌,突然命宮女將珠簾掀開,李欽載急忙垂瞼屏息,不敢直視。
武後笑了笑,道:“景初不是外人,在本宮麵前不必避嫌,陛下縱是知道也不會見怪的。”
李欽載仍垂瞼道:“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臣不敢逾矩。”
“本宮問你,陛下欲明年封禪泰山,你如何看?”
李欽載低聲道:“微末之臣,不敢言政。”
雖然垂瞼不敢抬頭,但李欽載仍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刺心房。
“你不敢說,是怕得罪本宮,其實你並不讚同陛下封禪泰山,對不對?”武後的語氣漸漸犀利起來。
李欽載歎了口氣,苦笑道:“皇後,臣本是一個胸無大誌混吃等死的庸碌之輩,您何必咄咄逼人?”
“混吃等死的庸碌之輩,卻不聲不響跑到蒲州行宮工地,你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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