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是否有幸,偶爾去先生的莊子做客?」李弘神情有點忸怩,似乎自己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
李欽載愣了一下,急忙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殿下若願屈尊來臣的莊子,臣當掃榻以待,大禮相迎。」
「我……也能吃上香噴噴的豬蹄兒嗎?」李弘期待地問道。
李欽載又愕然,看來李治已將自己做的豬蹄隆重地宣揚出去了,好好的皇帝當著,非要當水軍,還是自來水……
「隻要殿下吃得下,豬蹄管夠!」李欽載痛快地道。
李弘臉上喜色一閃,起身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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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朝李欽載長揖一禮。
「素節,顯兒有幸,得拜先生為師,我雖無此福分,卻也願將先生以師事之,還望先生莫棄。」
李欽載急忙還禮:「殿下若對算學有興趣,可偶爾來甘井莊野雞……嗯,咳咳,來甘井莊學堂聽聽課,不必拜師,學堂永遠為殿下開放。」
李弘愈發興奮:「不知先生每月幾日與弟子授業,我當親自恭聽受教。」
「呃,啥時候授業……哈哈,隨緣,隨緣。」李欽載臉上閃過不自在之色。
這話不是敷衍,真的是隨緣。學堂的小混賬們都知道,李先生上課向來都是很佛係的,啥時候睡醒了,覺得無聊了,才懶洋洋去上一次課。
…………
離開東宮,李欽載長長鬆了口氣。
蕎兒闖下的禍,總算解決了一大半,剩下一個武敏之,倒不是那麼急了。隻要李弘沒往心裡去,這件事就不算大。
親爹給兒子擦屁股,雖說是天經地義,但也不必擦得太乾淨,因為親爹本身也是個不怎麼靠譜的人。
回到甘井莊已是傍晚,李欽載剛跨進院子,卻見蕎兒和李素節李顯等人耷拉著腦袋站在院子裡,看樣子好像等候已久。
李欽載笑了,好眼熟的模樣,也不知是哪個師傅教的,從古至今,闖了禍的孩子都是這副認罪伏法的樣子,好像表現得越乖巧,就能抵消罪狀似的。
「大家站得如此整齊,宛如插標賣首,啥場麵?」李欽載笑吟吟地道。
眾人互視一眼,蕎兒慢吞吞地上前,垂頭道:「爹,孩兒錯了,孩兒昨日闖了禍……」
李欽載盯著他的臉蛋兒,問道:「你闖的禍我已知道了,就想問問你,這件事誰是主謀,誰是幫凶?」
蕎兒還沒說話,李素節卻站了出來,昂首道:「先生,此事是弟子主謀,蕎兒師兄不過是跟咱們去看熱鬨的,全是弟子一人之錯,先生若要責罰,請責罰弟子一人便是。」
話剛說完,蕎兒卻大聲道:「不,此事是的,給武敏之和太子殿下下的藥也是我從爹的衣裳裡偷出來的,武敏之腦袋上那一記彈弓也是我打的,與他們無關。」
李顯和契苾貞等人紛紛都站了出來,主動又急切地把罪責往自己的身上攬。
李欽載臉色漸冷,眾人眼見氣氛不對,頓時寂然。
「挺光榮唄?一個個評職稱爭功勞似的,是不是以為我會獎賞你們?還是覺得此刻的自己簡直義薄雲天,恨不得載入史冊才好?」李欽載冷著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