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臉色愈發慘白,如果馬車散架,軲轆損壞,如此高速的情況下,人坐在馬車裡不死也會丟了半條命。
然後,滕王赫然看到武敏之扔了韁繩,雙手撐在車轅上,雙腿緩緩地騰空而起……
滕王睚眥欲裂,這瘋子居然真的打算倒立了!
“簽了!本王簽了!”滕王淚流滿麵咆孝:“畜生,你簡直是畜生!等著,本王定讓你生不如死,仇結大了!”
咬破手指,滕王在婚書上狠狠寫下名字,然後按下血手印,禮成。
片刻後,馬車停下,滕王像個球一樣滾落車外,趴在路邊的野草叢裡一動不動,靜靜地任淚長流,一邊流淚嘴裡還一邊狂吐,畫麵既心酸又惡心。
…………
滕王府火了。
字麵意義上的火了。
大火從馬廄燒到了後廚,又從後廚燒到了後院。
李欽載和幾名部曲穿著禁衛的衣裳,拎著水桶直奔大門。
誠如武敏之所預料的,大門內外進出的人太多了,有的去抓縱火的人,有的去報官,還有驚慌失措的家卷和下人朝門外跑。
李欽載和部曲們真就大搖大擺進了門,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進門直奔後院,李欽載神情焦急,心裡把武敏之弄死了一百遍。
滕王府李欽載來過一次,那一次也是他和金鄉定情之日。
靠著對王府地形依稀的記憶,李欽載帶著部曲穿過前院和回廊,進了後院。
後院的幾排廂房冒著滾滾濃煙,一群禁衛和下人忙著滅火,李欽載不由大急,順手便拽住一名擦肩而過的下人。
“縣主還困在裡麵嗎?”李欽載厲聲問道。
下人一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驚惶中顧不得辨認,匆忙道:“縣主剛被救出來了。”
李欽載大鬆了口氣,正要在混亂的人群中尋找金鄉,突然手腕被人拽住,然後不由自主地被人拖走。
扭頭一看,卻見衣衫狼狽,臉上還被熏得黑漆漆的金鄉正沉著俏臉,用力地拽著他。
李欽載笑了,任由她拉著自己,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不要命了!若被父王看見,他可不管你是不是縣侯,定會打斷你的腿!”金鄉嘴上責怪,眼底裡卻是滿滿的溫柔。
李欽載抬袖擦了擦她被熏黑的臉蛋兒,釋然笑道:“我差點以為要吃你的席了……”
說完李欽載突然張臂,狠狠地抱住了她,抱得很用力。
金鄉驟然被抱,不由大羞,微微掙紮了一下,然後闔眼放棄了掙紮,沉醉在他的懷裡,安心地貪這一晌歡愉。
“好久不見你,我好想你……”金鄉呢喃道。
感受著懷裡的柔軟,李欽載也歎息道:“我最近忙,但我不忙的時候,也很想你。”
金鄉輕笑:“這時候了,也不說句好聽的哄哄我,你就說忙的時候也在想我,我又不會追問你每時每刻如何想我,哄我開心都不會麼?”
“你每時每刻都在想我嗎?”李欽載反問道。
金鄉溫柔一笑,垂頭道:“嗯,每時每刻,刻骨相思……”
“相思若刻骨,水可拉成絲,你拉絲了嗎?”李欽載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