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不才,私下托了幾位大匠,他們正連夜趕工畫圖紙,一定將這座滕王閣建得雄偉大氣,名留千古。」
說起滕王閣,滕王的怒火莫名地消了許多。
暗暗痛恨自己不爭氣的同時,滕王又實在無法拒絕李欽載的好意。
一座滕王閣,從人工到物料再到裝潢,少說也要花費幾萬貫,饒是財大氣粗的滕王,也無法拿出這麼多餘財,不然洪州的滕王閣也不會停工多年一直未動。
「不要亂叫,什麼「小婿」?你是誰家小婿?」滕王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地道。
金鄉攙著滕王的胳膊,垂頭沒吱聲兒,但悄然無聲地連耳朵根都紅透了。
李欽
載很乖巧地攙上滕王的另一隻胳膊,也不顧滕王的奮力掙紮,死死地攙住他,如同製服犯人似的,不由分說朝王府內走去。
「丈人說這話就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從今以後,小子便是丈人的佳婿,我會像您女兒一樣好好孝敬您的。」李欽載誠懇地道。
滕王哼道:「本王用得著你孝敬?你不把我氣死就謝天謝地了。」
「丈人言重了,小婿的父親被我氣了這麼多年,如今仍然生龍活虎,日食三鬥,丈人得此佳婿,以後身子隻會越來越強壯……」
滕王氣結,指著李欽載朝金鄉怒道:「看看你找了個啥玩意兒!」
金鄉仍垂頭,卻抿唇無聲地笑。
被李欽載死死地攙著胳膊,滕王掙脫不開,三人並肩而行,用這種彆扭的姿勢走進了王府前堂。
不情不願的滕王吩咐上酒菜,二人算是第一次以翁婿的身份同飲。
金鄉乖巧地坐在二人麵前,殷勤地為二人斟酒布菜,臉上的幸福表情越來越掩飾不住了。
敬了滕王幾盞酒後,李欽載主動提起了與金鄉的婚事。
聖旨已下,金鄉已是平民白身,嫁入李家更是以妾室的身份,滕王很清楚,李欽載無法給金鄉一個萬眾矚目的婚禮。
越想越氣,本來氣氛漸漸融洽的酒宴上,滕王突然有了一股強烈的想掀桌子的衝動。
「丈人,小婿會儘我所能,給您女兒一個風光的迎娶儀式。」李欽載認真地道。
滕王眼睛一眯,冷笑道:「我女兒如今已非縣主,嫁入你家更是妾室身份,妾室進門,能有多風光?」
李欽載笑了笑,道:「國公府會安排,不會讓丈人丟麵子,更不會讓您女兒受委屈。」
滕王哼道:「你正妻是崔家之女,她不反對?」
「婕兒與您女兒是多年閨交,再說,在我眼裡,若欲家庭和睦,便不能有正妻和妾室的區分,隻要是我的女人,我皆待之如一,絕不讓她們受到半點委屈。」
「丈人若不信,再過三五年,您不妨再問問女兒,若她在家中有半點不遂意,小婿任打任罰,絕無二話。」
滕王沉默許久,仰頭飲儘一盞酒,歎道:「木已成舟,我奈若何?」
望向金鄉,滕王眼中滿是疼惜不舍,紅著眼眶道:「女兒啊,從今以後,你便是他人婦,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但當爹的隻要活著,仍會為你擔待一輩子。」
「這小子若是欺負了你,隻管告訴我,我必將他抽筋扒皮,將他的腦袋擰下來聊作酒器。」
今日的滕王醉得很快,不到半壇酒便已滿麵通紅,最後一盞酒沒喝完,便突然往後一倒,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