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琨兒露出嬌羞又矜持之色:“弟子快了……”
“你特麼快死了!”李欽載怒道:“下次再帶蕎兒去那種地方,仔細想想下場!”
“還有,以後你就是潛伏在師兄弟中間的金牌臥底小密探了,誰敢帶蕎兒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你馬上密報於我。”
上官琨兒慌亂點頭:“是,弟子遵先生吩咐。”
李欽載轉身就走,氣憤地一腳踹開房門。
“帶那麼小的孩子去那種地方,不怕遭雷劈,有啥事你們衝我來呀,這麼多年了,沒見有人請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一群不孝的東西,白眼狼!”
李欽載一邊出門一邊罵罵咧咧,上官琨兒驚呆了。
這特麼是什麼神反轉,原來先生發怒是因為……
…………
預料中的反撲來得很快。
人是上午受傷的,李欽載是中午報複的,參劾他的奏疏是下午送進尚書省的。
三省六部禦史台,每個官署都有朝臣上疏,參劾李欽載無法無天,在天下腳下製造慘案。
沒錯,定性了,李欽載製造的是“慘案”。
八大望族的府邸被拆,府裡所有人都被打斷了腿,吳郡顧氏幾名護院反抗時還被殺了,不是慘案是什麼?
李欽載安坐府中,哪兒也沒去,而且一點也不著急。
事發時衝動歸衝動,李欽載也是有算計的。
這件事不是簡單的突襲刺殺報仇,它的背後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糾纏,天家與世家,天子與朝臣,土地兼並產生的權貴地主階級之間的尖銳矛盾等等。
相比之下,李欽載報仇的舉動裡,私人恩怨反倒是最不起眼的因素了。
事件本身已上升到棋局的高度,有人參劾李欽載,必然也有人死保李欽載,說白了這已是皇權與地方勢力的恩怨。
所以李欽載並不著急,也不怕被參劾,儘管事發前後,李欽載與李治根本沒有任何布置和商量,但他相信李治會有反應的。
多年的朋友默契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利益所驅。
人家幾大望族合起夥來挖大唐封建主義的牆角,你若還偏向江南望族,令親者痛仇者快,未免太失智了,李治乾不出這麼昏庸的事。
果然,無數參劾李欽載的奏疏進了尚書省後,便再沒有見過天日。
右相許敬宗,左相許圉師,兩位宰相很有默契地將所有參劾的奏疏壓了下來,扔進了箱子裡,就當沒看見。
與此同時,劉仁軌的一道奏疏反而引起了尚書省的重視,兩位宰相將劉仁軌的奏疏發送太極宮和禦史台,並公之於天下。
劉仁軌的奏疏裡,非常客觀公正地敘述了李欽載與江南望族結怨的前因後果,從上官父子被流放說起,一直說到江南望族試圖刺殺上官家的兒女,其言跋扈,其行猖狂。
遼東郡公車駕被襲,李欽載怒而報複,說到底是江南望族先動的手,而江南望族這般做派,已不僅僅是私人恩怨。
天子腳下尚且無法無天,派刺客刺殺當朝郡公的車駕,無視大唐律法森嚴,公然挑釁天家和功臣的威嚴。
這是私人恩怨嗎?這分明已涉嫌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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