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哪裡像一國宰相,分明是被治安拘留無數次的老慣犯。
男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地位,一旦在風月之地放飛自我,比隔夜的尿還騷。
李欽載突然覺得,自己在讚悉若麵前簡直就是個天真無邪的純情少男,一碰就哆嗦的那種。
不聊正事,酒倒是喝得越來越多,很快二人都麵紅耳赤,顯然皆有幾分醉意了。
這時讚悉若卻主動聊到了金齒部的事。
“李郡公,大唐天子的心思,外臣其實清楚,不過,金齒部是吐蕃南麵屏障,確實不可輕與……”
讚悉若打了個酒嗝兒,一副大醉即倒的模樣,笑道:“除非……”
李欽載也是醉意醺然,含糊不清地道:“除非什麼?”
讚悉若哈哈一笑,道:“除非,大唐拿吐穀渾來換,當年先父在吐穀渾與李郡公有過較量,可惜折戟沉沙。”
“那一戰成了先父一生的夢魘,臨終彌留之時仍意難平,外臣事親至孝,隻想為先父完成夙願,求他老人家九泉之下可瞑目。”
李欽載目光閃動,臉上的笑容漸冷:“大相,拿金齒部換吐穀渾,哈哈,你也是想瞎了心……”
讚悉若笑道:“李郡公不答應?”
李欽載冷冷道:“大唐想要的東西,如果在談判桌上要不到,那就用刀劍去要。”
讚悉若仍然帶著醉意,嗬嗬笑道:“李郡公莫嚇我了,大唐三五年內怕是無力再戰,三五年以後,吐蕃未必不可一戰。”
李欽載冷笑道:“你是否以為大唐將士久疲,國庫無力支撐糧草?大相,你還是不夠了解大唐,我們中原王朝數千年,子民都是吃苦耐勞的,若天子決定必須一戰,今日下旨,明日大軍就能集結,後日便可出征。”
讚悉若搖搖頭笑道:“是,大唐確實有這個實力,但那是對待不共戴天的仇敵的態度,天子不惜一切代價,舉傾國之力而伐,吐蕃與大唐沒到這個地步,天子怎會輕易動刀兵。”
李欽載聞言頓時沉默下來,良久,苦笑道:“好吧,大相說得對,看來這三五年內,你我兩國隻能維持現狀,大唐得不到金齒部,吐蕃也得不到吐穀渾,至於三五年後,嗬嗬,結果交給戰場上的將士們。”
讚悉若也笑道:“正是如此,李郡公是個通透之人,將來的事,交給將來,如今你我兩國理當修好,暫罷刀兵,成為兄弟鄰邦。”
李欽載舉杯相敬,二人對視一笑,各自飲儘。
談判就此陷入僵局,接下來沒法再聊了,雙方要價太高,根本談不攏。
今夜沒得到想要的結果,李欽載似乎心情不大好,談判陷入僵局後,他端杯的次數更多了,臉上一片酡紅,目光都難以聚焦,顯然醉意已深。
讚悉若看著他的醉態,嘴角露出了微笑。
子夜時分,賓主儘歡,李欽載已搖搖晃晃,身旁的姑娘奮力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讚悉若主動結了賬,又叫來門外守候的吐蕃隨從,一左一右架著李欽載往外走。
出了閣子,下了樓,一行人正朝青樓門口走去,意外突然發生了。
一支利箭嗖地朝讚悉若射去,不知是不是運氣好,讚悉若居然鬼使神差地躲過了這一箭。
箭矢擦著他的頭皮而過,咚的一聲穩穩地插入梁柱上。
讚悉若大驚失色,厲聲喝道:“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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