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讚悉若的眼睛,李治一字一字緩緩道:“李郡公若活,朕可依你之諫,收金齒部,罷刀兵。李郡公若死,大唐誓滅吐蕃,不死不休!”
“這是朕最後的決定,絕不更易!”
…………
讚悉若失魂落魄地走出太極宮,出宮門的那一刹,不知為何原地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接著讚悉若如夢初醒,一臉焦灼地直奔英國公府。
英國公府仍然閉門謝客,李欽載重傷的消息已傳遍全城,許多與李家私交甚厚的朝臣和軍中將領紛紛登門探望,都被李欽載的父親李思文委婉卻堅決地勸退了。
重傷的李欽載絕不可見外人,這也是謀劃中的一部分。
任何環節出了差錯,李欽載布下的局便徹底崩塌。
當讚悉若來到英國公府外,陪笑請求探視李欽載,門外值守的馮肅當即認出了他,幸好這貨沒忘了自己該扮演的角色,見到讚悉若的那一刹,馮肅頓時怒發衝冠,鏘地拔刀相向。
讚悉若忍氣吞聲,任由馮肅拿刀指著他的鼻子,再三請求探視李欽載,實在不行向馮肅打聽李欽載如今的狀況,可馮肅卻一句不提,隻是冷冷迸出一個字,“滾!”
讚悉若隻好滾了,怏怏地回到館驛,獨自焦慮,思國憂君,愁懷滿緒。
國公府內。
外界傳言重傷即將不治的李郡公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冗長的飽嗝兒,一臉滿足地揮手命丫鬟將食盤撤下。
“今日的菜有點鹹了啊,警告廚子一次,敗家的玩意兒,家裡的鹽不花錢的嗎?”李欽載不滿地評價道。
丫鬟惶恐地告退。
盤腿坐在矮桌邊,李欽載拿起紙筆沉思片刻,表情越來越蕩漾,然後下筆疾書如有神。
半晌之後,畫好了一幅圖,拈在手中仔細欣賞,越看越滿意。
穿越這些年來,筆墨國畫的水平倒是精進了不少,自己這幅大作如果不是稍嫌傷風敗俗的話,將它掛在書房的牆壁上也足以登大雅之堂了。
房門被輕輕敲響,李欽載擱下手中的畫作,道了一聲進來。
金達妍一身素裝,表情仍舊清冷地走進屋子。
她的手裡端著一碗藥湯,進來後便將藥湯擱在矮桌上。
“喝了它。”金達妍語氣冷淡地道。
李欽載一愣:“不喝!”
金達妍皺起了秀氣的柳眉。
李欽載打死也不從:“金蓮給大郎下毒,好歹也嬌滴滴說一句‘大郎,喝藥藥了’,你冷冰冰說一句喝了它,憑啥?”
金達妍皺眉道:“金蓮是誰?大郎又是誰?”
“金蓮,是你的本家,貌若桃李,心如蛇蠍,但奇怪的是,天下的男人好像都很想跟她來一發……”
金達妍聽不懂,也懶得聽,長久的相處,她對李欽載的性情已然很了解,她知道大多數時候李欽載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定不要信,因為全是胡說八道,誰信誰上當,當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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