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府內響起秦桑的聲音。
聲如雷動,煌煌天威。
「吾,五雷院使君,執五雷使院印,令出五雷院。今有弟子太乙,誅邪滅魔,維護人間,念汝功德,敕封從四品,玉府上卿五雷使!」
秦桑每吐出一字,金光隨之震動,並在虛空中結成一枚金字,熠熠生輝。
他身為五雷院使君,有權敕封。
道庭之中,正四品以上的官職皆出自九天金闕,秦桑最高隻能敕封從四品。
事實上,道庭鼎盛之時,太乙的修為是沒有資格擔任從四品的,畢竟五雷院使君也隻是正三品而已。
最後一枚金字凝結,金光流波,敕命金書化為卷軸,飛向太乙。
太乙夙願得償
,激動萬分。
秦桑是天師敕命的五雷院使君,他發出的敕命金書就是道庭正統,日後其他道庭修士遇到太乙,也是要認的。
太乙沒有受籙,有官無職,也沒有差使,隻怪五雷院有名無實,秦桑麾下無一兵一卒,找不到差使給他。
秦桑還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在這裡開辟一治,建造法壇,授籙傳道。
不知道庭何時方能中興,成為正治的機會渺茫。
「以後你便在這裡修行,把這些拿去,參悟透徹,當能修為大進。」
秦桑又交給太乙一枚玉簡,和一個芥子袋。
玉簡裡是他從雷壇中領悟的心得,芥子袋裡裝的是能夠輔助太乙修煉的各種靈物。
秦桑在為自己離開做準備。
離開時,他準備將太乙留下,兩大妖侯必須帶在身邊,如果將太乙也帶走,剩下的力量太弱了。秦桑也不敢肯定何時能夠找到道庭,太乙跟著他四處奔波,不如留下來看顧青羊觀,借助雷壇修行。
而且,秦桑走後,青羊觀無人能夠操縱雷壇。
太乙本是雷符通靈得道,天生親近雷霆,若能進階化神後期,坐鎮主壇,有望發動祭雷誓章。
當然,威能定然不如秦桑親自操縱,應當也能威脅煉虛修士,震懾宵小,保佑一方安寧。
在走之前,秦桑須幫助太乙儘快提升修為。
太乙接過玉簡,立刻被裡麵的內容深深吸引,沉醉其中,如癡如醉。
秦桑也不打擾他,喚來玉朗,指點一番,離開青羊觀,徑往北去。
……
火域。
秦桑來到舊時道場的位置,放開氣息,靜待片刻,一道紫色遁光倏忽而至。
孤雲叟打了個稽首,道「既然蟠龍天柱在此,便將彆處遺跡將遷移過來吧。」
二人當即分頭行動。
秦桑往西,孤雲叟往東。
他對各處遺跡的位置了然於胸,來到火域最西側的一處火山帶,遺跡位於火山下方。
秦桑漂浮在火山口,單手成爪,對準下方用力一抓,火山內部的岩漿陡然噴發。
待岩漿噴發完畢,秦桑引動天地元氣,將數座火山連根拔起,緊接著遺跡緩緩從岩漿浮起。
這處遺跡是一個比山嶽還要巨大的石盤,邊緣處滿布缺口,石盤上刻有無數奇異銘文,散發著古禁的波動。
挖出石盤,秦桑便往北去,石盤跟在他身後,像在舉著一座山飛行。
如此將一個個遺跡遷移出來,返回舊時道場。
孤雲叟的動作快一些,已經在這裡等著,二人將遺跡固定在天上,巨大的陰影遮蔽大地,宛如一片隕石群。
下方岩漿翻滾,遺跡挪移上來,秦桑取出蟠龍天柱,打入遺跡。
遺跡的核心被秦桑分割出來,在和冥鶻老祖大戰時毀滅了。
秦桑雖將那些古禁拓印下來,想要複原也並非易事。
暫且不管蟠龍天柱。
秦桑和孤雲叟開始聯手拚接遺跡。
二人淩空盤坐,傳音交流,他們雖非陣法大家,對陣禁之道也都有獨到的見解。
一番交流下來,彼此都有啟發,逐漸便摸索出一些眉目,聯手牽引其中一座遺跡。
遺跡墜落大地,落到原來的遺跡旁邊,兩個遺跡沒有接觸,並且彼此之間有大片空當,但在這個遺跡落下的瞬間,兩個遺跡裡的禁製都出現了不易察覺的細微波動,彼此呼應。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不知不覺,竟已過去五年時間。
五年時間,兩人一動不動,操縱
遺跡不斷變換位置,像在拚湊一張殘缺拚圖。
隨著秦桑和孤雲叟的動作,所有遺跡都落到地上,這裡一塊、那裡一塊,混亂不堪。
從上方俯瞰,像一座遭到兵災璀璨,又被大水滿貫後,千瘡百孔的殘破城池。
但在秦桑和孤雲叟眼裡,這些碎片暗合某種規律,可以視為一個整體。
整整五年,二人第一次移動位置,飄身至蟠龍天柱上方。
有遺跡作為參照,終於能夠從蟠龍天柱上看出一些端倪。
二人思忖良久,對視一眼,各自飛向遺跡的兩端,聯手引動天地元氣。
風雲突變。
遺跡中的古禁被接連觸發,火焰形成的颶風中,忽有金色光點閃現。
光點越來越多,遺跡碎片紛紛蛻變成金色,連成一片。
遺跡中傳出沉悶的響聲,陡然間,金光衝天而起,一頭金龍在金光中誕生。
確切的說,隻是一條龍形的輪廓。
這頭金龍頭角崢嶸,蟄伏在地,盤曲環繞,作勢要騰空盛天,駕馭風雲。
遺跡碎片便是它身軀的一部分,點點金光是它的龍鱗在閃耀。
身軀殘破,不損其威嚴。
緊接著,一頭金龍虛影騰空,張牙舞爪,衝向蟠龍天柱。
龍身盤繞天柱,昂首衝天,龍口大張,朝蒼天咆哮。
隻可惜,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象,隻維持了短短一瞬,龍影便消弭不見。
這條龍影,暗含蟠龍古陣某種變化,是參悟蟠龍古陣的關鍵,正是霽天宗需要的,整個過程都被秦桑記錄下來。
到時候,和蟠龍天柱一起,獻給霽天宗。
孤雲叟辭行道「老夫和古禾苑的禹道友約好見麵,該動身了。」
……
送走孤雲叟,秦桑回到新的道場,封閉洞府,取出冥鶻老祖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