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雪坦然。
“一旦出現天賦足夠好的弟子,四脈都會傾力培養,即便如此,也難以保證每次能派人爭奪洗身池。不過,洗身池大概不到三百年開啟一次,除了已經進入過洗身池前輩,上次未能搶到資格的,在第二次天劫降臨前還可以繼續參與爭奪。
“另外,我們也嘗試過各種辦法。
“譬如,支脈出現天賦絕佳者時,吸收進來,或者乾脆將支脈並入主脈,不過比較麻煩。還有的會用一些外道法門,甚至上不得台麵的魔門邪術,強行提升境界,哪怕是暫時的。
“即便留下些許隱患,若能換取進入洗身池的資格,也是值得。”
說著,師雪下意識瞥了眼琉璃。
她為琉璃求來《神女秘典》,便是出於這種心思。
無奈琉璃並不接受。
秦桑聽著琉璃解釋,心念閃動。
師雪和琉璃兩女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告訴他這些秘密。
他確實符合要求,而且秦桑有足夠的自信,隻要能進聖地,除非童靈玉和宮主親自出手,此次進入洗身池的資格非他莫屬。
秦桑神色微動,目光閃爍,隱隱猜出幾分,深深看了琉璃一眼,意有所指道:“可惜貧道並非出自主脈,也非支脈,而是一個外人。”
客卿長老之所以叫客卿。
無須承擔傳續宗門的責任。
相應的,也沒有資格涉足宗門真正的隱秘。
玄天宮豈會將這種機緣讓給一個外人?
師雪張了張嘴,剛要解釋。
一直沉默的琉璃開口了,“四脈和解之初,有過決議。外來修士誠心加入玄天宮,亦可被同等對待,但必須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足夠深的羈絆,保證不會叛變。”
她語氣微微一頓,沉聲道:“比如,聯姻!”
不待秦桑開口。
師雪插言,補充道:“玄天宮占據一境之地,曆來不缺少天才,這種事情並不常見,但也並非沒有過先例。不過,這些修士與多次參與爭奪的前輩一樣,會受到限製。玄天宮修士,首次參與爭奪時,禁製考驗的難度會降低一個級彆。而這些人必須闖過完整的禁製,隻有實力極強之人才有希望,譬如道長。”
說起這些時,師雪一直看著秦桑,語氣很輕鬆。
她親身領教過秦桑的手段,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實力,秦桑隻要願意出手,肯定勢在必得。
“貧道有些糊塗了,二位說這麼多,是想讓貧道與聽雪樓的道友聯姻?”
秦桑皺眉。
“和我。”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琉璃主動站了出來,“不涉及其他人。”
師雪一臉無奈,“聽雪樓內,隻有我和師妹,以及另一位師姐,身份和修為都足夠,能說服宮主和另外三脈……師妹不願牽連我們。”
說著,師雪突然站起身來,“我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情險些忘了。師妹,你留下和道長商議此事吧。”
秦桑目送師雪匆匆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
直至師雪遠去。
他收回目光,歎了口氣,道:“貧道確實對洗身池頗為動心。不過,若隻是裝裝樣子,恐怕瞞不過宮主和一乾長老等人的法眼吧?”
和賣身築基明顯不一樣。
上一次是一場單純的交易,交易之後兩清。如果不是這麼多意外,早已陌路。
此番和琉璃結為真正的道侶,以後便要生出許多牽絆。
若是兩廂情願還罷。
他和琉璃雖然認識了幾百年,有一場孽緣,可沒有真情實感。琉璃被邪功烙印所困,對他的感情也是假的。
琉璃堅決拒絕雙修,卻主動提出聯姻,而且送上一個任何人無法拒絕的大禮,怎麼想怎麼奇怪。
琉璃目光微斂,輕咬了一下嘴唇,語氣依舊清冷,“我們修煉過《玄牝玉鼎真經》。”
秦桑恍然。
烙印仍在,他和琉璃之間多了一層旁人沒有的聯係。
若能借此瞞天過海,倒是簡單了。
“貧道無功不受祿,仙子應該還有額外的要求吧?不知,貧道需要做什麼,換取這個機會?”
聽到此言,琉璃並不意外。
以秦桑的心智,猜不出來才是咄咄怪事。
“等你進入洗身池後,幫我從池底帶一樣寶物出來。”
“洗身池裡的寶物?”
秦桑立刻意識到凶險,肅然問道,“取出此物,會不會引起洗身池異變,或被宮主和大長老察覺?”
此等重地裡的寶物,豈是等閒?
若被玄天宮發現,引來一場殺劫也不意外。
琉璃仔細解釋道。
“此物是師父進入洗身池時意外發現的,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師父嘗試過,可惜實力不夠,池底的禁製非常危險。不過,師父當時已經接近,嘗試撼動此物,洗身池並無反應。除非實力極強,否則唯有借助冰魄神光,方能取走此物,這是我修煉冰魄神光的一部分原因。你的實力遠超同階修士,很有希望。屆時,我會將一道冰魄神光凝練成符,但威能勢必衰減,未必能起到作用。”
琉璃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她修煉冰魄神光,本是一舉數得之事。
即使用比陰酈珠次一等的寶物,琉璃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突破元嬰中期。
但一切計劃在重逢秦桑後全被打亂。
邪功的影響比想象中更可怕,直麵秦桑,烙印受到衝擊,冰魄封情失效,直接導致突破失敗。
秦桑暗自沉吟。
琉璃提出明確的要求,他反而放心了,後麵隨機應變就好,為洗身池,冒一些風險是值得的。
想通這一點,秦桑詢問起洗身池的禁製。
琉璃交給他一枚玉簡,“都在這裡麵。”
秦桑點頭,接過玉簡,算是應下此事。
“接下來,還需貧道做什麼?”
“辦一場大婚。”
琉璃頓了頓,“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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