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穀。
見過穆一峰後,秦桑用了一個月時間,到處遊曆,拜訪故友。
大部分時候是在小寒域。
相當於重走了半個修行之路。
修煉到元嬰境界,以秦桑的心性不會因為這一趟遊曆而有太多觸動,他的目的隻是單純的看一看,回憶往昔。
此去中州,不知何時方能回返。
走了一圈,秦桑最後方才來到桃花穀。
無法返回七殺殿,緬懷青竹前輩的絕筆,隻能在他墓前憑吊。
木亭內。
秦桑在桌上擺出四個酒杯。
他儘量節省,但珍藏的桃花釀也快飲儘了。這些桃花釀是青君師姐精心釀製,甘甜清冽,遠勝其他。
秦桑不會釀,也不想學。
他舉起杯。
一杯祭青竹。
兩杯分彆遙敬師姐和白。
……
青羊觀。
禁地前濟濟一堂。
李玉斧、上官利鋒、梅姑、趙盈等成名金丹悉數到場。
“師兄,不知觀主這次要宣布什麼大事?難道從北海帶回來什麼寶物?”趙盈走到李玉斧身旁,輕聲問道。
趙盈和秦桑相處的機會最少,之前的了解僅限於各種傳聞,對秦桑又敬又畏。
青君飛升後,她加入青羊觀,本來擔心會遭到排擠,發現青羊觀內部互敬友愛,並沒有爭權奪利的風氣,真正有了歸屬感。
“宗門事務一直由譚師弟處理,觀內如果有什麼大動作,譚師弟應該是最清楚內情的,他怎麼不在?”
梅姑插言,環視一周,沒找到譚憶恩。
“師姐剛剛回來,還不知道吧?”
白寒秋不無羨慕地說道,“譚師兄發達了,譚前輩和師尊在北海重逢,一同回來。而且,譚前輩已經是元嬰修士,師尊已經邀請譚前輩做青羊觀大長老。”
“元嬰!”
梅姑自是大喜。
青羊觀實力越強,他們這些弟子越能受益。
驚羽和青羊觀親近,但更類似於客卿。
青羊觀尚處於起步階段,隻有掌座,不設長老。
譚豪是第一位。
欣喜過後,梅姑想起一事,嬌笑道:“譚師弟怕是無法繼續逍遙了吧?之前,我可是非常羨慕他能不受修行之苦的。”
白寒秋聳肩,剛要說什麼,禁地霧氣滾滾,分開一條小路,裡麵傳出秦桑的聲音,點名讓李玉斧他們進來。
眾人肅容噤聲,神色恭敬,目不斜視走進禁地。
秦桑剛從青羊觀的靈脈回來,將萬靈果樹的根種下,布置禁製,精心養護。
“參見觀主!”
李玉斧等人一齊行禮。
秦桑微微頜首,命他們起身,指向坐在一旁的譚豪,道:“以後譚兄便是青羊觀大長老,你們見到譚長老,等同見我。”
譚憶恩立在譚豪身後。
秦桑不清楚這對兒父子怎麼交流的。
隻知道譚憶恩依舊我行我素,譚豪則是一臉無奈。
“弟子遵命!參見譚長老!”
李玉斧等人行禮之後,才敢偷偷打量譚豪。
隻見他高大威猛、器宇軒昂。
他們都聽譚憶恩說過秦桑和譚豪之間的故事,心知此人重情重義,亦是一位英雄豪傑,不禁心生敬仰。
譚豪拱手還禮,看著一眾傑出後輩,暗暗點頭,讚歎秦桑不僅自身進境飛速,竟然還能拉起一個宗門的架子。
介紹完譚豪,秦桑又宣布了兩件大事,遷宗和將觀主之位傳給李玉斧。
他本來想讓修為最高的譚豪掌舵,譚豪堅辭不受。
一個個石破天驚的消息震得眾弟子七葷八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滯了很久才艱難消化。
秦桑不容分說,對如何安排宗門早有腹案,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下達。
接下來,秦桑單獨召見李玉斧等人。
李玉斧接下觀主重任,但向秦桑申請留在北辰境。
他雖向往更廣闊的天地,卻明白修為才是根本,打算繼續苦修,直至金丹巔峰,遭遇元嬰瓶頸,再去北海尋覓機緣。
還有一個原因是,北海局勢錯綜複雜,爭鬥激烈,非北辰境可比。
和玄天宮等大勢力相比,青羊觀還很孱弱,譚豪須親自留在北海看護,甚至驚羽也要經常幫襯著。
北辰境是青羊觀的大後方,必須有一個身份足夠高的人坐鎮,李玉斧是不二人選。
第二個是梅姑。
她毫不猶豫,請求秦桑帶她去北海。
以前她被魔焰門的責任束縛。
秦桑回歸後,梅姑卸下重擔,終於可以遵循本心行事,在不耽誤修煉的情況下,一有機會便到處遊曆,足跡幾乎遍布北辰境,得到過機緣也遇到過危險。
得知北海三境遠比北辰境更遼闊、更精彩,梅姑兩眼放光,幾乎一刻不想等了。
秦桑若是答應帶她去中州,梅姑估計不帶猶豫的。
第三個是上官利鋒。
他和梅姑的決定一致。
不過,他的目的是以劍會友,見識更多精妙劍術。
他曾因鑽研刀術和殺道耽誤修行,導致險些無法結丹,壽元終了。得到《青竹劍經》後,上官利鋒如癡如醉,全然忘記了以前的教訓。
他對秦桑坦言,自知自己至今沒能突破金丹中期,未來結嬰的希望渺茫,隻願能心無旁騖於劍道,有所成就。
有朝一日,若能培養出一個傳人,將青竹前輩的傳承發揚光大,亦不枉此生。
然後是白寒秋。
這些年裡,她夫妻恩愛,誕下一子二女,享受天倫之樂,親眼看到許多後輩弟子的修為超過自己,雖然羨慕,卻不後悔。
亦不想離開親人,遠走北海。
甘願終老於此。
至於譚憶恩,秦桑不用談話就知道他肯定會去北海。
譚憶恩的畢生誌向,已經從培養出北辰境第一大宗變為北海第一大宗,正摩拳擦掌,鬥誌昂揚。
譚憶恩走後,將由白寒秋接手都管之職。
白寒秋的長女擁有修行天賦,年紀和秦念隋相仿,之前想向秦桑請示,撮合二人結為道侶。
秦桑對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