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妹。”
羅榮道人行了一禮。
承幻子點頭,看向秦桑,一揮拂塵,“我道門果然豪傑輩出。收到師弟傳訊,貧道才知清風道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道友勿怪。”
“沒想到,因為小輩之間的一點兒小事,打擾三位道友靜修,貧道甚是惶恐,”秦桑嗬笑,語氣不無譏諷。
承幻子看了眼謝家石,沉聲道:“事情的原委,貧道已經知曉。貧道手段不及道友,但也有辦法瞞天過海,能激發這塊奇石的反應,偽裝成謝家人。道友以此作為證明,未免太過空泛。”
秦桑目光一寒,冷哼道:“荒謬!貧道欲回歸故土,重振家族,必須得到你們這些外人認可不成?”
“非也!非也!道友誤會了!”
承幻子搖頭,“中原大地,仙道興盛,遠勝北荒、西漠,和長久以來穩定的局勢不無關係。無數居心叵測之輩潛入進來,試圖禍亂中原,鳩占鵲巢之事更是屢見不鮮,每次都會引發一場慘痛的災難,不可不防。我等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甄彆邪魔,望道友能夠理解。”
除非必要,任何門派都不想得罪元嬰中期修士。
可是,放任此人占據蒲山,以後更是大麻煩!
他們的站位很考究,呈扇形麵對秦桑,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三位元嬰氣勢合一,無聲無息間壓製秦桑。
秦桑目光掃過三人,冷笑不語。
承幻子雙目微眯,繼續道:“貧道有一血脈測試之法,道友倘若真是謝家子弟,不妨貢獻一滴精血。如果順利通過測試,至少能證明道友的身份。”
秦桑越惺惺作態,承幻子越不相信,世間有如此巧合之事。
莫掌門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蒲山藏有大秘密!
“道友此言差矣!”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遠遠傳來,如雷音滾滾,清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蒲山狂風大作。
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團白雲,兩道人影並肩而來。
“清風道友,貧道幸不辱命,請來陸長老主持公道。”
秦桑的本尊向化身點頭致意,轉而看向承幻子,“精血乃是修士之根本,豈能輕易交於他人之手?”
承幻子臉上的從容之色瞬間消失。
一是因為秦桑本尊不弱於化身的修為,又一個來曆不明的元嬰高手!
二是秦桑身邊的陸章。
“陸長老!”
陸章為何現在出現在這裡?
一瞬間,承幻子聯想到很多。
“多年不見,道友修為愈發精湛了,”陸章點頭,解釋道,“陸某恰好路過浮渡郡,聽說有一樁不公之事,一時興起,沒想到三位道友已經先一步到了。”
接著,不由承幻子分說,陸章看向秦桑化身手裡的青蘿帳,“可是此物?”
將青蘿帳招入手中。
陸章合掌,略一探查,臉上怒意隱現,厲喝:“此物在煉製之時便摻雜了屬性相克的靈物,刻意掩蓋,久而久之,不用來鬥法也會自行崩壞。煉寶之人,其心可誅!誰是羅煙門掌門!”
小小蒲山。
竟齊聚六位元嬰。
莫掌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會鬨到這種地步,欲哭無淚。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一開始就帶人滾下山。
‘噗通!’
莫掌門麵如死灰,跪倒在地,竭力做最後的掙紮。
‘砰!砰!砰!’
莫掌門連連磕頭,痛哭流涕,“青蘿帳是我師父的遺物,晚輩確實不知道來曆。請前輩恕罪!前輩恕罪!師伯,師伯救我……”
把責任都推到死鬼師父身上。
一派掌門,堂堂金丹上人,變成一條喪家之犬。
羅煙門上下無不膽戰心驚,恐懼到了極點。
“宵小!”
陸章不屑理會莫掌門,看向承幻子三人,“此人故意用殘寶設計,圖謀他人靈山,居心叵測!三位道友認為呢?”
莫掌門還在向羅榮道人求救。
羅榮道人恨不得一腳把他踢飛。
承幻子冷眼看著陸章的舉動,反而冷靜下來。
陸章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
甚至,幕後黑手很可能是不念山!蒲山有沒有秘密不重要,不念山不過是借題發揮,在浮渡郡安插進一枚釘子。
蒲山的歸屬,以及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謝家老祖,都無關緊要了。
承幻子現在關心的是不念山這麼做的目的。
這兩個元嬰不知是何來曆,甘為不念山驅使,明顯是衝著六虛門來的,隻是為牽製六虛門,還是想將他們驅逐?
承幻子後悔來之前沒聯絡龍居洞天。
境內冒出一個來曆不明的元嬰中期修士,該引起警惕的。
思緒連閃,承幻子心知己方不是對手,決定施展緩兵之計,輕咳一聲道:“羅煙門是否心懷叵測,故意為之,不能武斷。許是一場誤會,羅煙門說不定也是受害者。當然,這場交易失去基礎,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蒲山合該歸還謝家。”
陸章似有些不滿,並未發作,將青蘿帳還給秦桑化身,“陸某不便久留,相信諸位道友定能查明真相。”
秦桑本尊笑眯眯道:“貧道也相信六虛門賞罰分明。”
無人關心羅煙門和莫掌門的死活。
氣氛緩和。
承幻子打量秦桑本尊,“這位道友是?”
“在下姓秦,單名一個桑字,乃是海外散修,”秦桑依舊是那番說辭。
“哦?”
承幻子神色一動,“清風道長也是在海外修煉的一身神通?聽聞海外道門和中原殊異,貧道早就有所好奇,可惜無緣結識海外道友。可否趁此機會,鬥膽請道長指點一二?”
若隻有秦桑和清風道長,承幻子不會這麼莽撞。
陸章在此,他反而不怕,趁機提出切磋,試探對方。
秦桑化身當即便要上前,忽被本尊攔住。
“秦某不日就要回山,也在遺憾,一直沒機會和中原的道友切磋,倒是和道友想一塊兒去了,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