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慧光聖者同行的那位,難道是……”
陸章不置可否,隻道:“巧合的是,自那以後,慧光聖者和丹羽真君便從未在外顯聖過,都在閉關。”
“百多年前、百多年前……”
秦桑起身,來回踱了幾步。
陸章以為秦桑在思索兩位化神修士失蹤會給修仙界帶來多大的影響。
實則,秦桑想的是另一件事。
慧光聖者和丹羽真君突然趕往外海,是被什麼吸引過去的?
天同、天相兩座仙殿、七殺殿、紫微宮,被地殺劍碎片串聯在一起。
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葉老魔和青君跟隨紫微宮飛升後,可不就憑空消失了麼?
秦桑繼續追問,但因為時隔久遠,陸章當初根本不信,一笑置之,沒做詳細的調查,說不出準確的時間和地點。
見秦桑沉思不語,陸章站起身,語氣莫名,“拭目以待吧,甘露禪院何時能抓住歹人。不然,那個流言的可信度大大增加,肯定不止貧道一個人記得。除非慧光聖者或者丹羽真君親自站出來,打破流言,不然中原多事矣!”
輕歎一聲,陸章轉身向外走去。
秦桑回神,忙將其送出山外。
回來後,秦桑坐在大殿,沉思了很久,才又返回清虛幻境。
從此以後,秦桑化身不再一直待在洞府,頻頻外出,有時會偽裝成各種身份,有時則光明正大拜訪霄行禪師,打探甘露禪院的動向。
幫助甘露禪院尋人的目的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一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
不知是甘露禪院一直沒什麼收獲,還是封鎖得太嚴密,秦桑一直沒得到有用的消息,連神秘人潛入甘露禪院的圖謀也沒打聽出來。
在這期間,秦桑倒是遊曆了中州不少地方,尤其是江左六州,見識到真正的仙家氣象,明白中州仙道為何如此興盛。
靈脈在中州又被稱為龍脈。
龍行中原,江左六州便是萬龍聚首之地。
隻是,興盛之下暗藏隱憂。
陸章之前的擔心成真了。
甘露禪院的動靜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以前的流言很快被翻了出來。畢竟,對高階修士而言,一百多年不算非常久遠的事情。
流言很快便以驚人的速度,大肆傳播起來,逐漸有甚囂塵上的跡象。
一時之間。
天下都在關注兩大宗門的動向。
耐人尋味的是,八景觀自始自終保持沉默。
甘露禪院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引起了一場大風波,搜捕神秘人的動作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流言愈演愈烈,丹羽真君和慧光聖者卻一直不露麵,兩大宗門也不做任何回應。
在外人看來,無疑是默認了。
多年來,中原局勢安定,一時還看不出什麼亂象。
但包括秦桑在內的老怪物都看得明白,沒有化神修士坐鎮,對一些有心人而言,便失去了最大的震懾,早晚會有人蠢蠢欲動。
秦桑嚴令謝家和樓台觀弟子不得離開浮渡郡,自己在外行事也多了幾分小心。
由於這場變故,打探甘露禪院的動向更難了。
秦桑苦苦尋覓。
直到數年後,才得知甘露禪院幾位聖僧同赴西漠。
等他得到消息時,那些聖僧已經回來了,而且無法確定慧光聖者是否位列其中,而甘露禪院從此停止了搜捕,封山閉寺。
秦桑隻能希望鬼母沒被甘露禪院斬殺。
……
轉眼間。
離霄行禪師拜訪蒲山又過去二十多年。
本尊依舊在心無旁騖修行。
化身在尋人無果後,也回山靜修。
伏江。
一艘寶船駛出出海口。
從平靜的江麵進入東海,立刻遇到層層風浪衝擊。
這時,船底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青色的光芒覆蓋整座船身,木製的船體瞬間青翠欲滴,如獲新生。
這層光不僅好看,還有防禦的能力。
風浪的衝擊力被青光吸收,船身輕震了一下便恢複平穩,感受不到任何波瀾。
“嗯,將符陣銘刻在船體,船身不是用的靈木,而是塗抹了一層特殊的漆料,能吸納真元,可以用靈石維持,和北海大同小異嘛……”
上等船艙裡,一個人依靠在窗邊,視線眺望遠海,但對船底發生的變化了如指掌。
此人羽扇綸巾,一身書生打扮,儼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正是秦桑的身外化身。
找不到鬼母,秦桑隻能將精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此次出海,便是想尋找流言的源頭,試試能否查到什麼。
這艘船是某個商會的資產,符陣威力全開,能夠抵禦海中風暴的衝擊,船上也有修仙者保駕護航。
品階不算上上等,不如六州堂,但勝在航程夠遠,直達內海邊緣。
進入東海之時。
一艘艘寶船迎麵駛來。
秦桑不用刻意感知,也能發覺,幾乎每搜船上都有修仙者。
“以往便是如此,還是連中原之外的人都看到了機會,齊聚中原?”
秦桑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