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事。
秦桑從北荒徑直回到涿州,先去不念山。
晴空萬裡。
秦桑站在進入不念山的必經之地,豎有‘白雲瀑’石碑的那座山頂。
仰望上空,萬裡無雲。
秦桑向上飛了一段距離,那般恢宏的雲瀑,如今已經不見蹤影。
他放開神識,感應不到不念山護山大陣的波動,甚至連這裡的‘白雲瀑’的石碑也不見了。
他本想向司徒煜請教延山老人的來曆,現在連山門都找不到,不念山護山大陣非是等閒,強求不得。
不念山封山,並非一句玩笑,而是真正遁出世外。
卻是不便冒昧打擾了。
秦桑暗暗搖頭,化虹飛走。
回到清虛幻境。
秦桑和化身麵對麵盤坐,取出此行的戰利品,兩枚丹藥和一個冰盤,還有月妃的幾樣遺物。
此女的芥子袋幸存下來。
為演得逼真些,以免芥子袋被蘇子南得到,識破她的計謀。月妃隻給奪舍後的自己準備了一些必要的丹藥等物,蘇子南賜予的寶物,基本都留在身上。
到底是化神義子的愛妃。
此女在冰窟一戰毀掉這麼多寶物,芥子袋裡竟還有兩件威力不俗的法寶。
最珍貴的當屬那枚能分裂的銀鐲,月妃‘死後’被秦桑繳了,可以限製對手的法寶,算是奇門法寶,或有奇效。
秦桑準備留著自己用。
芥子袋裡的兩件則差一些,賜給謝家和樓台觀。
等本尊有時間將它們重新煉製一番,不怕被鹿野認出。
除此之外,芥子袋裡還有很多靈石和各類丹藥,讓秦桑大發了一筆,完全可以支撐他日常消耗,不必親力親為籌備了。
畢竟,謝家和樓台觀還不足以供奉秦桑。
分門彆類收好。
秦桑看向水相之主的遺物,那兩枚雪白丹藥。
途中本尊和化身都仔細感應過,化身嘗試運轉各種寒冰之道的神通,隻能確定此藥不是用來提升修為的。
最後一個便是冰盤。
冰盤比秦桑的手掌大一圈,分內外兩層,內層時刻有一股氣息在流轉,隻局限於內層,不會外溢。
秦桑不確定這是不是寒煞之氣,從靈陣裡取出來之後,便不再有寒煞之氣析出,拿在手裡隻是有些涼意。
神物自晦。
秦桑盯著冰盤,看了許久,發現那股氣息的變化沒有規律,時而幻化成一片奇偉的山川,時而又幻化出冰晶宮殿。
中間還有各種意義不明的景象,沒有規律。
每次都維持不到一息,變幻無窮。
冰宮氣勢恢宏,僅從盤中之景,秦桑便能感受到驚心動魄的美,不知世間是否真的存在這種地方。
這些景象沒有明確的意義,秦桑想了想,將冰盤交給化身,讓他用祭煉法寶的方法,進行祭煉。
一個時辰後。
秦桑眉頭皺起。
冰盤不是法寶,無法被修士煉化,肯定也不是靈寶。不然,即便他不懂通寶訣,也能感應到靈寶特殊的波動。
好消息是,化身成功引動冰盤裡的寒煞之氣,修煉不成問題。
“冰盤裡的寒煞之氣極為濃鬱,支撐化身煉成冰魄神光,綽綽有餘!難道是水相一脈的傳承需要借助這種特殊寶物,專門用來提供寒煞之氣修煉嗎?”秦桑暗想,突然神色微動,“等等……”
他靈光一閃,從陣法一道入手,果然有所發現,“類似陣器,但自身不能布陣,而是用來配合布置某種特殊靈陣的,似乎是陣眼寶物……此陣的威力肯定非常驚人!”
他不敢肯定,或許隻是冰盤其中一個作用。
和丹藥一樣,又要歸結到一個問題上,要想知道它們的真正作用,必須先得到無相仙門傳承。
暫時隻能作為輔助修煉的寶物。
化身收起冰盤,準備先修煉冰魄神光,慢慢熟悉冰盤,等冰魄神光大成,再繼續研究其他作用,嘗試能否借助此寶修煉!
這一次,化身也要長久閉關了。
本尊將洞府讓給化身,一內一外,顛倒過來。
洞府禁製封閉。
本尊略作調息,不急於修行,悄然離開蒲山,飛向東南方向,快到涿州邊境的時候停了下來,進入一個名為煙水墟的大型墟市。
煙水墟在不念山治下,是涿州規模最大的墟市之一,不知不念山封山後怎麼處置煙水墟,暫時還看不出變化。
煙雨十九州,宗門治世,真正隻招待修仙者的墟市、城池不多,那種基本都是些規模很小的世外坊市,小範圍交易。
大城之中,修士、凡人皆存在,隻是仙凡有彆,凡人一般不敢打擾仙師。
墟市內不許飛行。
不久前才得罪鹿野,為免麻煩,秦桑施展秘術易容,幾個晃身,進入墟市核心,很快找到他的目標——六州堂分號。
此乃六州堂在涿州規模最大的分號。
秦桑剛走到六州堂門前,就見裡麵結伴走出三個金丹修士,一層大廳內更是人滿為患,煉氣期修士都很少見。
三名金丹,兩男一女,似乎收獲頗豐,都是滿臉笑容。
秦桑迎麵走來,其中一名男子看了他一眼,隻覺此人氣質飄然,卻又非常陌生,暗感奇怪。
擦肩而過之時,男子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暗中運轉靈目神通,左目童孔閃過一絲隱晦的電芒。
他自恃自己這門神通非常隱蔽,屢次用來窺探彆人,從未失手。
不料,電芒方現,男子忽然感到左眼傳來針刺般劇痛,身體一抖,慘哼出聲,一把捂住左眼。
“怎麼了?”
同伴被驚動,竟有鮮血從他指縫流出來,又驚又怒,“你……”
“走!”
男子強忍痛楚,一把推開同伴,自己一動也不敢動,難以抑製心中的恐懼,聲音發抖,“晚輩無禮,罪該萬死!”
對方並不理會,頭也不回走進六州堂。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男子如蒙大赦,匆匆拉著同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