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邊飛邊談。
白瀘真人帶著闌鬥門眾修和他們一起飛行,那頭靈禽老實跟在後麵。
白瀘真人猶自讚歎道:“秦道友好高明的斂息神通,不知師承何門何派?”
鮑正南看了眼秦桑,見他似在沉思,沒有刻意隱藏身份的意思,便傳音白瀘真人,提醒了一句。
他和白瀘真人交情不錯,不想看到白瀘真人因無知而口無遮攔,觸怒真君,反正到了天興島秦桑總要出麵的。
簡簡單單一句話,傳到白瀘真人耳中仿佛一記驚雷。
白瀘真人大驚失色。
其他闌鬥門弟子看到素來沉穩的掌門露出這種神態,又驚又疑。
“晚輩參見……”
畢竟是一派之尊,白瀘真人心神稍定,慌忙行禮。
秦桑擺手阻止白瀘真人下拜,對鮑正南三人道,“貧道記起一事,須離開幾日,不便與諸位道友同行了。”
鮑喜訝然問道:“秦道友有何要事,不妨讓四聖宮弟子代勞。”
秦桑搖頭,“這是貧道的私事,不好假手於人,道友放心,秦某去去便回,不會耽誤大事。”
見秦桑去意已決,鮑正南三人便不再多言,想來以秦桑的修為,在滄浪海任何地方都可來去自如。
鮑正南瞥了白瀘真人一眼,想到秦桑見到他時奇怪的熱絡表現,隱隱猜出一二。
果然,接著就聽秦桑對白瀘真人道:“白瀘掌門,秦某欲拜訪楊首座,道友可否代為引見!”
白瀘真人哪有不應的道理。
秦桑環施一禮,和白瀘真人一起乘風而走。
……
辭彆眾人,秦桑二人往西北而行。
不用白瀘真人指路,秦桑還記得闌鬥島的方位。
見白瀘真人神色緊張,秦桑便主動開口,和他閒談起來,得知了闌鬥島這些年的變化。
妖海妖族進犯滄浪海時,攪得滄浪海不得安寧,人族和巫族聯軍駐紮在天興島,與妖族廝殺,拚死抵禦來敵。
東部海域的大島基本都被妖族攻占,麵目全非,修士流離失所。
闌鬥島有闌鬥門坐鎮,麵對妖族襲擾有抵抗之力,島上地貌和秦桑當年來時所見並無改變,但幾百年過去,格局變化很大。
秦桑當年運用《種元魔胎》之術煉製化身,險些拜入一個名為煙淼閣的門派,如今已不複存在。
據說煙淼閣在一場妖亂中死傷慘重,甚至無法再維持山門,闌鬥門出麵,讓煙淼閣和另一個同樣受到重創的門派合並,更名煙雲湖。
他也因此獲知了一位故人的下落。
化身拜入闌鬥門時,曾結交一個名為方婷的女修,此女天資極佳,不負眾望,已有元嬰修為,煙雲湖在她治下蒸蒸日上,但並未改名回煙淼閣。
秦桑沒有直接飛進闌鬥島,先往闌鬥島附近的洞明島一趟。
那半座星台原本存放在洞明島的雷池裡,當年黑蛇山修士大鬨洞明島,秦桑伺機而動,奪走星台。
那場風波造成的餘波影響至今,雷池中雷漿爆發,險些毀去洞明島。
此後島上靈脈大損,隻能作為藥田,培育不入流的靈藥,如今的闌鬥門弟子,隻有極少數從師長口中聽說洞明島法會,才知這座不起眼的小島曾是各派共掌的秘島,地位舉足輕重。
秦桑進入洞明島,輕而易舉找到一個巨大的天坑,深不見底,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地底炎脈衝擊形成的。
所有痕跡都被那場爆炸抹去了,秦桑催動神識掃了幾遍,並未發現有價值的信息。
白瀘真人不明所以,小心開口,“真君在找什麼?”
“此島上原有一座雷池,雷池之中存放有一塊石台,貴派應該從那裡得到一門秘術,名為《役雷術》……”
秦桑道出六百年前的秘辛,如同親曆者。
他語氣淡然,白瀘真人的臉色卻變了數變,驚疑不定,“真君為何對本門秘辛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座石台現在貧道手中。”
秦桑坦然道,但沒有解釋石台的來曆,問道,“除了那門《役雷術》,貴派可還在雷池得到過什麼?”
白瀘真人心中閃過種種猜測,搖頭回道:“隻這一門秘術,在門中釀成大禍。真君既然知道《役雷術》,應也知道當年鬥牛峰那場風波,《役雷術》至今被我門束之高閣,真君若感興趣,回山便送與真君……”
說話間,他們進入闌鬥島,徑直向闌鬥門山門飛去。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勾起往日回憶。
白瀘真人請秦桑在掌門大殿安坐,吩咐弟子奉茶,自己親自去喚楊師弟。
秦桑端起靈茶,啜了一口,便感知到兩道氣息飛近,接著白瀘真人和一位清瘦道人走了進來。
“果然是他!”
秦桑一眼便認出,清瘦道人正是當初華陽老道身邊的道童,歲月變遷,此人已是元嬰修士,氣質和體態變化極大,五官還能依稀辨認出來。
楊首座顯然得到了白瀘真人提醒,舉止恭謹,快步上前行了禮。
“秦真君認識晚輩?”
看著秦桑,楊首座滿臉疑惑,他確定沒見過此人。
秦桑站起身,手掌在臉上拂過,變作另一張青澀稚嫩的麵容,微微一歎,“楊師叔,還記得弟子張越否?”
楊首座雙目圓瞪,呆滯當場。
“你你……你……”
他罕見失態,指著秦桑,瞠目結舌。
數百年來,拜入陰陽一脈的弟子不計其數,但楊首座始終記得這個人。
張越此子天生四靈根,在其他修士眼中道途無望,偏偏修煉《陰陽天鬥秘術》極具天分,破例收為真傳。
傳度儀式還是他親自主持的,也是他接引入門的第一個真傳弟子。
那場大亂之後,張越此子失蹤,他為此甚為惋惜。宗門懷疑此子,詳細調查過一番,最後不了了之。
光華閃過,秦桑恢複本貌,扭頭對愣在那裡的白瀘真人道:“貧道有事,想向楊首座請教。”
白瀘真人這才回過神來,識趣告退,臨走前交給秦桑一枚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