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大乘期修士想必不會一直駐留在小千世界,自己定是飛升進入大千世界了。
狽妖現在也是見怪不怪了,隻將秦桑當域外魔頭看待,知無不言道:“八九品乃正一法位擔任,七品開始應該是了,小妖追隨舊主時日不久,但以小妖所見,或有因特殊原因,法位已至而官秩暫時未升者,但從未見過修為未到而擢升高位之人。”
秦桑點了下頭,畢道法位果然神秘,“也就是說,中茂治都功,至少是五符法位。”
都功乃是中茂治正掌,執掌中茂治都功印。
而那五符法位,很可能是煉虛修士。
狽妖賠笑道:“小妖見識淺薄,但曾有耳聞,中茂治天樞院確實有大真人,但不知是不是都功。”
秦桑聞言心中一哂。
方才他已得知,此界道門入得升玄法位,也就是元嬰修士,便可稱真人,這點兒和風暴界一致。
但升玄之上三重法位皆稱真人,直至河圖法位,也就是他推斷中的合體修士,方可尊為真君,因五符法位真人總領一治事務,前麵便多加了‘大’字,是約定俗成的叫法。
他不過區區化神修士,被尊奉多年真君,想想便覺汗顏。
若被此界道門高真得知,想必要斥一聲僭越。
知曉道門大略,秦桑方才問起此界道門修持何法。
一問之下,卻讓他大為意外。
以他所見所聞,本以為此界是神道、符道並行,卻是不然,道門修的是符籙和存思之道。
符和籙要分開來看。
關鍵在於‘籙’!
籙又稱法籙,道門謂之有莫大威能。
可總攝天地神祇,召劾鬼神,鑒騭罪福,考明功過,詔令萬靈。
又可誅魔伏妖,製禦山川。
又可滌蕩氣穢,役禦百氣。
又可與道玄合,修道登真!
所謂籙,秦桑之前已經見過,便是女冠法壇中的昭告萬靈印,和狼兵法壇中的丹霄幡。
這些乃法籙真形,又稱籙印,傳承不同,籙印不同。
昭告萬靈印乃是天樞院獨有,據說北極驅邪院仙官所結的籙印名曰九天兵符!
狽妖被舊主召為兵馬時,其已有升玄法位,是以不清楚籙的本來麵貌是何物,據說是一道類似印符的存在,可能是一些意義難明的符文組合,也可能是一張複雜無比的符圖。
隨著修為提升,會逐漸凝結出一枚真正的籙印。
道門弟子經傳度入道,接著便需受籙,受籙之後方可修行,這便涉及到籙的兩個重要功用。
一可滌蕩氣穢,平六天故氣。
二可存思神真。
“六天故氣……”
秦桑心中默念這個詞。
此界道門視逆亂之氣為六天故氣,受籙之後,以天地為壇,法壇安籙,便可借壇場安天定元,入道修行。
但僅安定元氣還不夠,六天故氣之中蘊含逆亂之機,天長日久仍會侵蝕修行者元神,影響神智,動搖道基,是以需以存思之法,存想天神,以印為憑,合炁招神,上感天心,存思神明,可確保無虞。
此法又稱存神,存思之神又名護法天神或護壇神將,籙印和護壇神將同為法壇柱石。
法籙不僅能庇護道士一人,受其征召的兵馬,皆可圍繞法壇修行,受到庇護,並且可以和道士一起存想護法天神,不僅能使法壇更穩固,誠心歸附的兵馬和道士一心,對道士修行亦有好處,可謂相輔相成。
法壇不僅能修煉,還可存兵,道士雲遊,收攝法壇即可帶麾下兵馬同行。
路遇一個道人,若以為他人單影隻,可以欺侮,便是大錯特錯,對方很可能瞬間召出萬千妖兵,旌旗蔽空,真真正正的一人便是千軍萬馬。
但養一支兵馬並無那般容易,且需承受兵馬炸壇的風險。
因為此界六天故氣肆虐,妖修獨自修行,境界越高便越有喪失理智的風險,哪怕靈智未開的妖修也能感覺出法壇的好處,收服兵馬是要比正常界域容易的。
況且籙印還有點靈之能,無須帝流漿,兵馬中的將帥若由道士點靈開慧,感激之下更是歸順。
兵馬的數量和修為自然是有上限的,但狽妖也不甚清楚,隻知道和道士的修為及所受法籙有關。
因為授籙並非一次的,功行圓滿,需升授相應的高階法籙,這便是道門修行次第。
而授籙需在法壇進行,各宗有山門宗壇,天樞院亦有自己的法壇,所謂治、靖、都壇、分壇,又有授籙之責。
聽到這裡,秦桑剛有些輕鬆的心情不禁有沉重了幾分。
“你就是那炸壇的逆兵?”
秦桑上下打量狽妖。
狽妖瑟縮了一下,它本不想自曝家醜,但思及在江麵上已經被道破遊師的身份,此人隨便一問便知,是以不敢隱瞞。
“那老道性情酷厲,小妖乃是後來被他強行征召,非是他親兵,備受欺壓。而那老道任人唯親,多次無端苛責小妖……”
狽妖還想爭辯幾句,但在秦桑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饒是它牙尖嘴利,也漸漸說不出話來。
秦桑不與它計較,淡淡道:“我且問你,你方才說道士授籙,存思神明,便可符召天兵天將下凡,你可曾見過?”
狽妖鬆了口氣,忙搖頭道:“未曾見過,那老道與人交手,皆是用本部兵馬,因他非是天樞院仙官,無節製之權,召令城隍山神都要先允諾好處,哪來什麼天兵天將,想來是道門吹噓的。”
秦桑‘唔’了一聲,又問:“既然沒有天神,那城隍山神從何而來?”
“這……”
狽妖一愣,它確實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眼珠轉了轉,狽妖囁嚅了一陣,忽然想起什麼,麵露喜色,連聲說道:“小妖記起來了,那老道曾經說過一句——神皆由人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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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鏈罪輪大佬打賞的盟主,因為最近沒有細看作家助手,險些忘記感謝,抱歉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