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泓點頭,“有的!我族先祖一直致力於尋找抵禦霧氣的辦法,萬一霧潮吞沒整個霧海,永久不散,異人族還能有棲息之地。不過,後來發現霧潮的力量並沒有變強,反而在逐漸衰退,各族的領地完全足用,便擱置了,但肯定還有記載和靈種保留下來。”
“霧潮的力量在衰退?”秦桑問。
“或許是吧,”幾泓聳了聳肩,“誰知道是不是和汙濁之地一樣,也存在潮汐變化,我們現在恰好處於落潮的時候。就算是聖境強者的壽命,對於天地而言,也太短暫了。”
秦桑讚同幾泓的說法,問道:“哪裡能得到這些靈種?”
“就看你能不能付得起價錢,這可不是一種靈樹能做到的了,可能要幾十甚至幾百種不同特性的花草樹木互相配合,極為複雜。每一種都無比珍貴,我身上是沒有的……”
幾泓攤了攤手,“必須向族中的長輩請教,但就算我能找到他們,他們也未必願意接見我。”
思淥插言道:“焦僥族前輩的行蹤飄忽,他們的道場可能在任何地方,難以尋覓。”
幾泓憤憤道:“他們是怕有人偷竊他們的成果。哼,小肚雞腸!我還怕他們為老不尊,把我率先發現的靈種搶走呢!”
“為什麼隻能在外麵尋人?你們焦僥族沒有領地嗎?”
玉奴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番它將留在綠洲,照看此地,李玉斧和申晨有職責在身,幻痕要在戰場上曆練,隻能讓玉奴過來。
“有,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而且……”
幾泓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扁嘴道,“我們焦僥族人丁稀少,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回去肯定要被強行配種,我才不回去!”
秦桑幾人啞然失笑。
說話間,法舟駛進綠洲,將一眾小輩們放下,玉奴施了一禮,也隨著下船,將眾人召集到一起,訓誡一番,做好安排。
秦桑看了一會兒,對思淥道:“我們走吧。”
返程沒有這麼多累贅,不必再乘坐法舟,二人施展遁術,禦空而行。
不久之後,他們來到朱厭族的核心領地附近,落在一處山巔。
幾泓從思淥肩頭上跳下來,擔憂道:“千萬小心。”
思淥點點頭,“兩位在此稍待,我去也!”
說罷,思淥駕起遁光,淩空飛走,途中取出元繆贈予的令牌,催動上麵的禁製。
不多時,令牌上傳來輕微的波動,指明方向,思淥遁光一折,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山前。
山中蒼鬆翠柏,曲徑通幽。
思淥身影一晃,落到一塊青石上,隻見粗大的藤蔓如同蟒蛇,從山壁上方垂落。忽見一石洞,石門大開,兩側山石上長滿青苔,門前一條清溪蜿蜒而過,溪水潺潺。
“好一個清幽道場!”
思淥讚道。
裡麵傳出朗笑聲,元繆快步走出來,見隻有思淥一人,失望道:“秦道友沒來嗎?”
思淥知曉朱厭族的性情,不以為忤,笑道:“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
好在朱厭族並非不懂人情世故,元繆側身虛引,“屈道友請入內說話。”
入得洞中,分賓主落座。
思淥開門見山,直接道出自己的來意,並道:“在下和族中不睦,欲謀一存身之地,恰好風暴大陸並無上族,願意依附於我,不知貴族能否答應?上古盟約的規矩,在下清楚,可以立誓,行事絕不會越界。無論出現任何風波,也不會牽連到朱厭族和其他禦族。”
元繆聽得一愣一愣的,“屈道友是說,長右族領地旁邊有一片大陸,此地有主,棲息著外族之人,而且已經投靠道友?”
留意到元繆的神色,思淥心中微動,難道朱厭族真不知道風暴界?
他和秦桑分析過,按照常理,領地裡憑空出現這麼多外族,很難瞞過朱厭族的耳目。
如果他們當真不知情,隻能說明長右族保密做得好,以及朱厭族嚴格遵守上古盟約,絕不乾涉禦族內政。
上古盟約是死的,實行起來有很大餘地,有些上族追求對禦族的絕對掌控。也有上族如焦僥族,不問世事。
對於禦族而言,兩種情況有利有弊。
以朱厭族的性情,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對於他們而言,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朱厭族連禦族都懶得控製,大概率不會排斥風暴界。
“不錯,秦兄便是出身風暴大陸,正是他們的首領,”思淥神色不變,回答道。
“秦道友?他不是屈道友的護衛,和你一起從外麵來的?”元繆疑惑道。
思淥和秦桑早已想好了說辭,“此地本是秦兄的故鄉,很久之前,他因一次意外離開,修為有成之後方才找到回家的路。他願意成為在下的護衛,也是為了在霧海行事方便。元道友也知,霧海是我們異人族的天下,所以秦兄決定依附與我,甘願成為在下的禦族。”
“他們和長右族打過仗了?”元繆問。
“早已征戰多年,結下世代血仇!”
思淥頷首,“原本雙方都沒有空境二重強者,秦兄回歸,並未對長右族下手,本想化解雙方仇怨。不料長右族族長意外突破,且不知怎的識破了秦兄的身份,糾集幾名幫手打上門來。好在秦兄實力強橫,雙方彼此忌憚,並未真正開戰,但局勢已經有失控的跡象。秦兄獨木難支,擔心你們會偏幫長右族,依附於我也是無奈之舉,為尋求自保罷了。”
頓了頓,思淥又道:“當然,道友若能勸長右族收手,認可風暴大陸是外族的祖地,秦兄也願意化解兩族恩怨。”
他並不想看到風暴界和長右族握手言和,如此他便失去了價值。但他更清楚,雙方的信任來之不易,最好不要瞞著秦桑做小動作。
而且,千年血仇,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這……”
元繆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老夫很少過問禦族之事,無法作主,需得向上麵請示,請屈道友在府中稍待。”
思淥自無不可,起身相送。
元繆走出洞府,腳下生雲,片刻後便消失在天邊。
思淥站在清溪之畔,隻等了一炷香時間,便見元繆回返,比預想的要快。
“我要親往風暴大陸一趟,眼見為實,”元繆落地,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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