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一看便知。”
說著,秦桑取出那枚水晶,灌注真元,激發留影,記錄的正是司幽族大軍挪移而來的景象。
當看到第一個走出挪移大殿的人,思淥沉聲道:“此人便是蘆家大供奉!”
秦桑凝目細觀,水晶隻能記錄外在,看得出大供奉氣度不凡,但肉眼看不出更多。
“你對大供奉了解多少?”秦桑問。
“我族的實力大半在伴獸上,大供奉以往展現出的兩頭伴獸,皆實力不凡,它們的神通都和典籍裡的記載相符。另外兩頭,卻是連我族典籍中都沒有記載的神秘伴獸,神通罕為人知,不知他是怎麼得來的。當年大亂之時,夏常侍曾言,萬幸見機極快,沒有被大供奉截住,否則我們絕無可能逃生。
。”
思淥用傳音之術,迅速將他所知之事描述了一遍。
說話間,越來越多的司幽族人走出大殿,思淥又道:“此人便是蘆王座下大將蘆乾!”
秦桑頷首,“當初和我交手之人,便是他!”
蘆乾現身後不久,一頂鑾駕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
“這是蘆王的寶座,乃是翰江蘆家傳承的一件異寶,蘆王身邊那人想必就是少師,我對此人所知不多。”
雖然隻是留影,思淥看到敵方強者如雲,也不禁神情緊繃。
當元象族長出手,殿內的司幽族人被逼退,思淥眼中精光一閃,“都是翰江蘆家的精銳,沒有司皇親衛!”
“這麼說,皇家隻派來一位少師?”
秦桑若有所思,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說明皇家尚未完全倒向翰江蘆家。否則,以皇家的底蘊,倘若全力來攻,即使他背靠雷壇,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隻要能夠重創蘆家,皇家的態度也是可以改變的。
“大兵壓境,不久便至。我們也該做好準備,灑掃庭院……”
秦桑頓了頓,目望西方,語淡淡道,“等待貴客登門!”
……就在風暴界緊鑼密鼓備戰之時,司幽族大軍正往東而來。
為免驚擾沿途部族,他們行進的路線有些繞,跋涉何止千萬裡,星夜兼程,終於快要抵達長右族領地。
長右族領地外有霧潮環繞,霧潮層疊,地勢複雜,有不少修士選擇來這裡探幽尋秘,但在此時,方圓幾萬裡之內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海麵上忽然浮現一片片陰影,便見一艘艘法舟跟隨一座鑾駕,正禦空而行,毫不遮掩,帶起驚濤駭浪,氣勢驚人。
"轟!"來到一片霧潮前,鑾駕驟止。
鑾駕內,岷倬族長指向前方,“啟稟蘆王,穿過這片霧潮便是我族領地,族中兒郎正枕戈以待,等候蘆王差遣!”
當大軍穿過霧潮,來到聖沐原附近,果如岷倬族長所言,下方旌旗如林。
長右族早已召集大軍恭候。
岷倬深知,既然被卷入進來,長右族便不可能抽身了,族中留下一些精銳和天才後輩,餘者皆上戰場,擺出決一死戰的架勢。
雙方都明白,僅憑長右族這點兒實力起不到多少作用,不可能依靠他們取勝,但岷倬的態度還是讓蘆王頗為滿意的。
“本王能夠體會岷倬族長的決心。蘆乾,你隨岷倬族長,下去挑選部分高手,收編進來。嗯,讓其他人也跟在後麵,以壯我方聲威,”蘆王下令道。
蘆乾和岷倬領命而去。
收編很快完成,挑選出的高手被蘆乾帶走,岷倬身邊隻剩兩名親信。
岷倬將其中一人喚到近前,布下隔絕禁製,“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汙濁之地可有變化?”
那人搖頭道:“汙濁之氣尚無退潮之兆。”
岷倬皺眉,陷入沉思。
“族長不必擔心,”那人小心道,“司幽族大兵壓境,那些外族自身難保,定然無法分心和我們爭奪青靈之氣。此次,我們當能滿載而歸了!”
“目光短淺!”
岷倬哼了一聲,“外族被滅,青靈之氣必然暴露,屆時和我們爭奪的便是朱厭族和司幽族,他們能給我族留下多少?唯有掌控青靈之氣的源頭,我族才有望爭取更多的利益,最好能將源頭掘出,獨占機緣!”
接著,岷倬語氣一轉,“況且,你怎知那些外族無法與司幽族抗衡?”
聞聽此言,那人麵露驚容,“那些外族隻是多了兩位空境二重強者,如何抗衡司幽族?”
“如果真有這麼簡單,蘆王何必率軍親征,還將皇族少師請來助陣?且拭目以待吧!”
岷倬轉身,向鑾駕飛去,途中仍在思索汙濁之氣何時退潮。
他對岱輿仙山勢在必得,與虎謀皮為的便是這一天。可是,以現在的局勢,收取岱輿仙山無異於火中取栗。
對他而言,最好的局麵是戰局陷入膠著,那些外族還沒有被滅,也無暇分心,他找個機會抽身出去,暗中前往汙濁之地。
如果那些外族在汙濁之氣退潮之前被滅,或者反將司幽族大軍擊潰,他的圖謀都有可能落空。
後者幾乎不可能發生,如何能夠引導雙方一直僵持下去,對他是一種考驗。
岷倬親自迎接司幽族大軍,是想觀察他們對此戰的態度。途中的所見所聞,無不表明,蘆王對那些外族非常忌憚,哪怕他身邊有兩位後期強者。
那些外族的實力可見一斑!
可以推斷,接下來蘆王不會輕舉妄動,定要先設法探查那些外族的虛實,步步為營。
這時便有他發揮的機會,隻有他最了解那些外族,蘆王肯定會征詢他的意見。之前那枚玉簡中的情報,都是他深思熟慮後寫下的,到時候再甩出什麼樣的消息,引導大戰的走向,須得見機行事。
甚至憑空編造也無妨,即使後麵驗證是假,也容易解釋。
岷倬心中念頭百轉,輕舒一口氣,神色如常,步入鑾駕。
下班回來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