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為戒備的便是不知所蹤的夏常侍,大供奉一直在等這位露麵。
黎越輕輕點頭,爽快應下,“敢不儘力!”
說罷又看向眾人,拱手道:“望請諸位道友傾力相助!”
定下主將,接下來便是排兵布陣,大供奉袖袍中飛出一團白光,乃是一枚玉簡。
神識一引,玉簡裡的內容在虛空顯現。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凝目細觀,發現是一座玄妙大陣。
“幸得諸位屢次冒險進入雷雨查探,王上和老夫推演出一種破解之法,便是以陣破陣!除非秦真人還隱藏有其他變化,借助此陣,有七成以上把握成功。不過……”
大供奉語氣一頓,等眾人都了解了這座陣法,接著道:“此陣有一處陣眼之位,必須派一位高手時刻坐鎮,大陣開啟,這個位置便無法隱藏,最容易被敵人盯上。不知有沒有道友願意自告奮勇,老夫必有重禮相贈!”
鑾駕裡一陣靜默。
大供奉此言的意思很明顯,倘若夏常侍一直藏於暗處,一旦出手,勢必首先攻擊陣眼。到那時,大陣在和雷雨對抗,其他人難以顧及陣眼,堪稱最危險的位置。
重禮雖好,還是自身安全最重要,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誰也不想倒在黎明前。
無人回應。
大供奉心下失望,正要點出一名親信,接下這個任務,忽見岷倬越眾而出。
大供奉大喜,“岷倬族長欲坐鎮陣眼?”
岷倬道:“不錯!在下願接下這個任務,大悲禪寺僧人的雙手沾滿我族鮮血,在下曾立誓屠儘禿驢,踏平所有禪寺,以告慰族中英靈!”
隨即,他又一拱手,道:“那位命在下全力輔佐蘆王,但蘆王麾下高手如雲,在下一直沒有用武之地,心中不免焦急。事成之後,望請大供奉在那位麵前為在下美言幾句。”
時值今日,岷倬仍不清楚"那位"的真正身份,隻是通過宰真透露的口風猜出"那位"的來曆。但不妨礙他將"那位"拉出來,解釋自己行為的合理性。
汙濁之氣退潮在即,他必須儘快脫身,在戰場上身受重傷,退至後方療傷,是最正當、最不會引起懷疑的理由。
但這些高手個個火眼金睛,故意受傷不可取,必須找一個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岷倬相信,無定八極圖肯定沒那麼簡單,就算被克製,也有辦法救自己出去。他特意點出"那位",也是為了加重自己在大供奉心中的分量。
為了岱輿仙山,值得賭一把!
大供奉果然沒有懷疑。
他並不知道,岷倬從未和那位直接接觸過。在他看來,岷倬對那位曲意逢迎、言聽計從,再正常不過。長右族已經得罪朱厭族,在這片疆土,隻有那位能庇護他們,岷倬已經彆無選擇。
眾人不知岷倬和大供奉打得什麼啞謎,心知肯定關乎某個大秘密,裝作沒有聽到,免得引火燒身。
……
十天後。
大悲禪寺以西。
虛空中懸立著四道身影。
其中有秦桑和思淥的霜貂,另外還有一尊黑色石像和一頭火鳥。
石像乃是素女送來的,類似於傀儡,能夠隔空遙製,名為石鬼戰將,實力不俗。
火鳥則是朱雀的一道分身。
他們眺望西方,便見雨幕之外人影綽綽,戰陣如同遮天蔽日的烏雲,正向雨幕進發。
數不清蘆王此次派出了多少將士,也不知有多少高手隱身於戰陣之中。可以肯定,這是自開戰以來,最為浩大的一次攻勢!
敵人顯然是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來的。
“秦兄神機妙算,敵人果然要大舉進犯了,”石像嘴巴開合,傳出素女清脆悅耳的聲音。
秦桑並無自得之色,這並不難猜。
敵人找到克製五行神光的辦法,又是來到大悲禪寺近前,大概率會發動一次總攻。
“嘿嘿……”
朱雀分身唯恐天下不亂,發出興奮地怪笑,“可惜他們想不到你是法體雙修,不僅有法相還有法身,而且法身的實力遠勝法相!”
素女也笑,“這次肯定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不知能否先除掉幾個!”
“難!”
秦桑搖頭,“殺伴獸易,殺人不易!”
他凝視著雨幕外的連綿青山,之前察覺到氣氛不對,他便讓法身和法相換了位置,由法相坐鎮主壇,法身回歸。
看似同一具肉身,實則已經截然不同。
雷符銘刻進法壇,施展九天碧潭雷雨大法的乃是雷壇,而非秦桑自己,法相同樣能夠催動。
對方在尋求克製五行神光之法,秦桑也在想辦法阻止他們被救走,雖有成效,但他總覺得這並不是那塊神秘陸地的全部威能。
此次法身出山,如果一切順利,或許將是最後一次試探了。
大悲禪寺在西土地位特殊,秦桑知曉敵人定會全力攻下禪寺。他一路退到禪寺外,便是打算利用這個時機做些文章!
現在看來,局勢正向著他預計的方向發展,可惜出了一點兒意外,汙濁之氣在這段時間退潮。
“敵人進來了!”
四人中,最緊張的是思淥,看到蘆王大軍的先鋒進入雨幕,忙出聲提醒。
等先鋒全部進入雨幕,他們也該行動了。
秦桑嘴唇微動,傳音交代了一番,身影一晃,當先遁入暴雨深處,瞬間便消失無蹤,另外三道身影也隨之隱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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