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轉身,望向戰場,心知大供奉其實是不放心自己,便道:“蘆乾已經能獨自掌控無定八極圖,運轉圓融,無須老夫繼續看顧。此一戰,老夫便站出來,為大供奉掠陣!”
“如此便先謝過少師大人了!”
大供奉鄭重行了一禮。
少師猜得不錯,他確實有些不放心。
儘管他有自信,以他的實力,麵對秦桑和夏常侍圍攻也能來去自如。但不可否認,除了本族神通互轉之術,眾人護身保命都要依靠無定八極圖。
之前,少師沒理由背叛他們,可秦桑展現出強橫的實力,而他現在還拿不出夏常侍已經殞落的證據,這些足夠讓少師和皇族產生動搖。
將少師逼出來,由蘆王盯著,讓蘆乾獨自掌控無定八極圖,才是他的目的。他親自出手,便是讓少師看一看,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和誰站在一邊才是正確的選擇!
和大供奉商議之後,少師沒有返回地底,徑直向蘆王鑾駕飛去。
看著少師進入鑾駕,大供奉收回視線,轉目看向西方。
此戰打到現在,局勢的走向已然出乎他的意料,大供奉終於明白,那位為何對這些異族如此謹慎了。就算不考慮朱厭族的態度,這些異族也不好對付。
可惜那位不願暴露身份,否則此戰毫無懸念。
不過,風險總是與利益並存,他們是肯定不會退縮的。
思忖良久,大供奉接連發出數道諭令。
諸位強者收到諭令,心下凜然,急忙專心調息,等待接下來的一場大戰。
……
青羊觀。
雷壇懸空,上麵落有一頭青鸞,正是秦桑的法相。
法相閉目而坐,似陷入了沉睡,遠在大悲禪寺的本尊和法身,此刻也端坐於禪堂,靜心參悟著什麼。
一幅畫麵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
正是從玄黃之光被破,無定八極圖浮現八口清池,到畫卷現世,再到岷倬被救走的整個過程。
這一切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但被秦桑分割成一幕幕。
他清楚記得所有情景,在他的記憶裡纖毫畢現,每一個畫麵,每一縷異常的氣息,都不厭其煩的揣摩過無數遍。
回憶的同時,秦桑也在推演,雙手垂放在膝上,指尖偶爾彈動,有玄妙的波動閃現。
漸漸地,記憶中的景象出現變化,那些從沙漠變成的綠水青山,在秦桑眼裡變成了一幅模糊的畫卷。
正如少師所言,僅憑一次出手,秦桑推演不出很多東西。孰不知,秦桑不必推演得太詳細,隻要能判斷出這件寶物大概的品階和威能就足夠了。
兩邊都無人打擾秦桑。
上一戰過後,安寧了許久,敵陣異常平靜,沒有出兵的跡象。但大家都明白,休戰隻是暫時的,駐守西土的修士和諸多法壇的壇主,都在利用寶貴的時間調息恢複。
就在這時,青羊觀的護山大陣被觸動,師雪再次來訪。
“汙濁之氣已經開始退潮了,師妹依然杳無音訊,現在怎麼辦?”
師雪心中焦急。
之前,秦桑讓她回去等,可至今也沒有等到琉璃,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
至於青靈之氣,師雪已經不敢奢望了。
她通過素女和童靈玉了解到現在的局勢,知曉此時正是風暴界最危急的時刻。秦桑和素女都認為,蘆王一方被挫了銳氣,接下來當有一場惡戰,少師和大供奉兩位頂尖高手,至少有一位要出手了,大概率是大供奉。
汙濁之氣這時候開始退潮,他們難以分兵,此次肯定無法和長右族爭了。但隻要此戰能勝,青靈之氣便將永遠屬於風暴界,一時得失算不得什麼。
“我已知曉,你回去告訴童宮主,由玄天宮派些高手去往汙濁之地,”秦桑道。
“唉!這點兒人是爭不過長右族的。”
師雪歎氣,心知儘人事聽天命而已,能搶一點兒是一點。
至於琉璃的下落,她相信秦桑不會不關心,但現在確實不合時宜,隻能希望琉璃吉人自有天相。
送走師雪,秦桑也皺眉不已,按捺住去向元象族長詢問的衝動,思索此次出現的各種變數。
他之前推斷,青靈之氣的源頭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吸引長右族,並推動岷倬族長做出種種看似不合情理的決定。
此次汙濁之氣退潮,而岷倬族長恰好受傷,真的隻是巧合嗎?
按照常理,麵對強大的蘆王大軍,即使秦桑有所懷疑,此刻也無暇他顧。
可岷倬族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雷壇的威能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對於雷壇和四階雷符祭雷誓章的威力,秦桑有十足的信心。當年,他是想要依靠雷壇,和朱厭族協商,為風暴界爭取一片棲息之地的,何況對手僅僅是
司幽族的四大王族之一。
一旦全力發動,隻會有兩種結果。
要麼大供奉等人被雷霆滅殺,蘆王大軍潰敗。
要麼大供奉等人僥幸活命,蘆王撤軍。
除非他們請動聖境強者出山,否則肯定不敢再來襲擾風暴界。
秦桑苦心布局,為的便是達成第一種結果,同時也是自己的悟道之旅。至於風暴界的安危,在雷壇建成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擔心了。
既然如此,他真的不敢分心嗎?
未必!
前提是,青靈之氣源頭的秘密,值得他冒著失手的風險去爭。
畢竟,在他看來,接下來的一戰,如若大供奉出山,應是最佳的動手時機之一。這時候分散力量,可能導致功虧一簣,錯失良機。
大悲禪寺。
秦桑衡量得失,思忖良久,最終本尊帶著法身離開禪堂,悄然返回青羊觀。
雷壇上。
青鸞法相緩緩起身,衝本尊點了點頭,接著振翼而起,化為一道青冥之光,遁入九天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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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夕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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