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這個門長的話,你怎麼不聽?”唐妙興敲了敲桌子。
“你應該知道,丹噬並非無敵。當年張懷義……”
“當年張懷義正是死於丹噬之毒!”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不妨再多說兩句。”唐妙興繼續道,“丹噬,是唐門門長的必備手段,這麼些年我之所以覺得自己愧領此職,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我沒有掌握丹噬。即便你阻攔我當不了這第一個,但是第二個、第三個……我總是要嘗試的,否則我不甘心!你能攔得住我一次,還能攔我一輩子?”
聽到他這樣說,張旺沉默了,唐妙興的執念居然如此深重,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它是一種精神象征,也是唐門弟子最後的底氣與尊嚴!無論身處何等絕境,都能與敵人同歸於儘的最大依仗!”
唐妙興擲地有聲地回應道,“唐門的立足之本是什麼?毒術?暗殺術?機關?都可以說是,但都不完全。最重要的還是這麼一股子精氣神!如今這個時代,咱們代代相傳的生意是做不成了,但無論新的出路是什麼,這股精氣神都不能丟!”
還不等張旺說完,唐妙興便抬高聲音打斷道,“那次我專門去了公司見到了他的屍體,他的經脈的確被丹噬之毒毀了。隻不過是有彆的辦法延長了這個過程,直到最後才發作而已。丹噬的神話,並沒有被打破!”
“……好吧,即便如你所說,丹噬依舊還是那個無解的絕殺之毒。可是在如今的社會環境下,我們連祖傳的殺手營生就放棄了,像這種隻能用來殺人的手段,到底還有多少意義?”
張旺猝不及防被拉了一個趔趄。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說道這裡,他乾脆拉著張旺站起身來,“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讓你在重溫一下唐門的精神!”
“唉,不是,你要帶我去哪兒?”
……
唐塚。
唐妙興拉著他直奔唐塚而去。
……
這麼說也不對,那裡麵還有一個人,隻不過就連常年待在這裡修習丹噬的那些內門弟子們都從來沒有發現過。
一個長發淩亂,衣袍陳腐,身體枯瘦到幾乎搖搖欲墜的老者!
既然今天內門的人都已經露了麵,那麼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待在這裡的必要,因此現在的唐塚除了寥寥幾個守門的弟子之外,空無一人。
嗯……
“沒搞錯吧你,你想讓他給我講唐門的精神?”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嗤笑和輕蔑,似乎唐妙興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他?”
張旺明顯是認識這人,隻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很是奇怪,是一種混合了厭惡、驚訝、歎息等等諸多情緒的複雜結合。
許新抬頭,疑惑地望著唐妙興,還有些不明白他帶著張旺過來到底要乾什麼。
“給我們說一說你心目中的丹噬,和對如今唐門的看法吧。”
聽到這句話,那個自顧自坐著的身影也微微扭頭,在兩人的注視下,唐妙興微微一笑:“有什麼問題嗎?他當年確實是犯下了大錯,但是這並不是否定他身上一切的理由。作為唯一一個傳承了丹噬的人,他難道沒有這個資格嗎?”
“妙興師兄,你……”
唐妙興拉著張旺席地而坐,就跟許新麵對麵。
“哦?丹噬啊……”
許新的聲音虛幻而縹緲,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而在三人都沒有察覺到了山洞陰影之中,還有一道身影也同樣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