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真剛和亂神瞬間就蔫了,在不甘心地用劍指了指驚鯢後,他們一前一後朝著玄翦離開的方向飛奔追去。
驚鯢則是瞥了一眼正護著李斯的蓋聶,隨手劈出一道劍氣。
“算你們運氣好,滾吧!”
……
……
遭遇戰以這樣的方式告一段落,是玄翦和驚鯢提前商量好的,或者說是蚩曜吩咐的。
玄翦的突然投靠想要得到嬴政的信任並不容易,所以一些小手段是必須的。
比如說把衛莊留在新鄭,不讓縱橫兩人彙合。
但這還不夠,玄翦還需要更多的表現來為自己加分,但首先需要排除一個競爭對手——蓋聶。
隻有當嬴政離開了蓋聶,他才會將玄翦視作唯一的依靠,此時玄翦所做的一切才能在他眼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這種策略換個可能不那麼恰當的詞就叫做的趁虛而入。
所以驚鯢才要當著嬴政的麵儘快擊敗蓋聶,以打壓他在嬴政心目中的印象分。
至於讓玄翦帶著嬴政逃入山林,一方麵是為了讓他們近距離相處增進依賴感,另一方麵也是為玄翦布置了一個更加合理的,能夠破局的戰場。
真要讓他一挑三正麵擊敗三位天字一等不太現實,而如果讓驚鯢臨陣反水,那麼勝利似乎又來得太過於容易。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被人珍惜。
而且連續兩位羅網天字一等殺手反水,頻率太高,過於惹人生疑,效果反倒不好,而且還會浪費了驚鯢的價值。
所以蚩曜再經過一番思考之後,決定讓驚鯢隻是為玄翦提供一些暗中的助力,不會主動反水。
那麼想要讓玄翦帶著嬴政脫出困境就需要思考額外的對策了。
比如說,一個適合周旋的,能營造出一對一局麵的環境。
這樣哪怕玄翦殺掉了三位天字一等的同級,也不會顯得過於誇張。
至於驚鯢,她在這次任務之後就會假死脫身,正式加入蚩家學派。
……
……
密林之中。
嬴政的一襲白色披風因為太過於顯眼已經被丟棄,順便做成了迷惑敵人的誘餌。
兩人在林中不斷穿梭,因為樹木過於密集,輕功施展不開的緣故,倒也沒有那麼快被追上。
“大王勿憂,”
玄翦一邊奔馳一邊低聲安慰道,“他們三個應該都會趕來追我,蓋聶那邊大概率可以逃掉,這樣的話隻要他能搬來邊境的駐軍,我們就安全了。”
嬴政並非那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君王,他跟隨父親和母親在趙國作為質子的時候,生活並不富足也是吃過苦頭的,因此這時候並沒有拖後腿。
他趴在玄翦背上,沉吟道:“距離此地最近的一支秦軍是駐紮在武遂的平陽重甲兵,主將王齕乃是功勳老將,當會做出合適的決斷。”
“沒錯,”
玄翦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現在就是要儘可能靠近邊境,多熬幾天,還請王上……”
“不用多說,寡人明白現在的處境。”
嬴政點點頭,“非常時期,一切從簡,此番若能脫險,卿當為首功。”
“多謝大王,臣定當竭力!”
玄翦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
……
兩日後。.
蓋聶和李斯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秦軍大營,麵見主將王齕,將秦王遇刺失陷山林的情況如實告知,並請求他立刻支援。
“什麼?”
王齕聞言大吃一驚,隨即暴怒。
“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做?這是在打我們秦國百萬大軍的臉!”
“是羅網的三位的天字一等,還請將軍立刻派人救援。”
蓋聶拱手請求。
“羅網……等會,”
王齕一怔,看向蓋聶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對,“羅網可是我們大秦的凶器,你……來人!”
他突然抬高嗓門,從外麵叫進來幾名親衛:“把這兩個人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
“將軍這是何意?”
蓋聶握住劍柄,眼神冷厲。
“哼,你們一個是秦國使臣,一個是大王侍衛,此時空口白牙跑來跟我說王上遇險,還要我發兵韓國境內?”
王齕冷笑道,“本將焉知你們是何等居心?與韓國戰與不戰朝堂之上尚且未有定論,你莫不是來騙本將出兵,然後生米煮成熟飯,來掩蓋你出使失敗的責任?還有你,本應隨侍在大王身側,何故現身於此?”
“王上想要見韓國的九公子韓非一麵,因此……”
蓋聶解釋到一般就被打斷了。
“好哇,你當本將是三歲小兒嗎?”
王齕怒道,“大王英明神武,身係一國安危,怎會如此孟浪行事?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置大秦於不顧?”
“可是……”
蓋聶還想要繼續解釋,但王齕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帶下去。”
“遵命!”
親衛們轟然應諾,開始上前拉扯蓋聶兩人。
“將軍!”
蓋聶並沒有選擇暴力反抗,而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無論如何,事關大王安危,你不信我們,至少也派人去探查一番吧!”
“哦?”
王齕似乎有些詫異於他們堅持,“那好吧,本將會遣人去查,在結果出來之前,你們兩個哪裡都不許去。”
蓋聶兩人被帶走之後,王齕緩緩捋著自己頜下的白須,眼神幽暗莫名。
……
……
又是兩天過去。
四天的時間看似不多,但在一路不斷逃避追殺的嬴政和玄翦看來,卻已經足夠漫長。
尤其是嬴政,一路奔波逃亡,吃不好也睡不好,玄翦有強悍的內力支撐倒也罷了,他可不行。
“還是沒有……秦軍找過來嗎?”
嬴政的聲音相當虛弱。
“王上,”
玄翦沉聲道,“如今看來,恐怕是蓋聶李斯那邊也出了什麼問題……這樣的話,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愛卿的意思是?”
短短幾天時間,嬴政對於玄翦的稱呼就來了個三級跳,從直呼姓名到如今的愛卿,攻略進度蹭蹭上漲。
玄翦心中一動,盤算著效果已經差不多了,於是他握緊了劍柄站起身來:“既然彆人都靠不住,那臣便隻有豁出性命,帶著大王殺出一條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