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北見墨淩危從出宮到現在,淺揚的眉梢,一直帶著淡淡的愜意。
他二人從小一起長大,陳少北深知墨淩危這個表情,代表他心情不錯。
“要是真的找到沈小姑娘,殿下準備怎麼報答?”陳少北好奇詢問。
墨淩危笑了一下。
“給她點銀子吧。”
陳少北點點頭,太子殿下這個回答還挺正常。
緊接著,墨淩危又說:“再賜她一間宅子,讓她能夠有地方生活。”
不然,天天跟著狼群住在山洞裡,也實在辛苦。
陳少北覺得這個獎賞雖然豐厚,但也能接受。
畢竟那個小姑娘可是救了太子的性命。
墨淩危單手撐著頭,想了想,又補充:“聽她說過,她是被自己嬸嬸打出來的。”
“所以,我再問問她,想將她嬸嬸打殘還是殺了,替她解決這個人。”
陳少北豁然一下坐直了。
他就知道,生性嗜殺的太子殿下,絕不會隻是給點銀子那麼簡單。
陳少北勸說:“皇上不喜殿下殺人。”
墨淩危唇角輕扯:“他不喜歡的太多了,何須在意?”
陳少北微微擰眉。
皇上和太子的父子關係自從皇後去世,就十分不好。
上次六皇子手腳筋被挑,皇上已經很不高興了。
饒是如此,他隻讓墨淩危跪在皇後的牌位前反思己過。
可次日皇上就心軟了,將他又放了出來。
陳少北覺得此時,墨淩危不能再惹皇上動怒,以免更加刺激父子倆的關係。
正當陳少北想苦勸的時候。
墨淩危又開口淡淡道:“如果你的嬸嬸,將你打的遍體鱗傷,還騙你隻能吃蛋殼。”
“不僅如此,她將與你相依為命的奶奶,綁著巨石鎖在坑裡,等她自生自滅。”
“這樣的嬸嬸,你覺得她該不該死?”
陳少北一愣:“這是沈小姑娘的經曆?”
墨淩危冷冷點頭。
陳少北默然片刻,說了倆字:“該殺。”
墨淩危笑了一下,拍了拍好友的肩。
馬車停在祥雲村村口。
墨淩危卻在跨出馬車的瞬間,心臟連同薄眸瞳孔,驟緊。
他修長的手掌頓扶車櫞,穩住身形!
陳少北驚喊:“殿下!?”
隻見墨淩危眸中泛寒,目視前方,咬緊了牙關。
而他眉梢已結寒冰,唇色發白,連指尖亦有了淡淡的寒霜。
他的雙腿,猶如灌鉛般沉重。
一步也邁不動。
最終,轟然倒在馬車中。
昏迷前,隻聽到陳少北嗬斥吩咐:“快回宮,召太醫!太子殿下舊疾複發了!”
侍衛領頭,馬車調轉方向。
而幾乎是馬車剛走,沈寧寧帶著狼群的身影,蹦跳從山上下來,進了祥雲村。
半個時辰後。
紫宸宮內,站滿了醫術高明的太醫,人人噤若寒蟬。
身穿龍袍的皇帝,坐在床榻邊,看著昏迷的墨淩危。
一張嚴肅威嚴的麵孔上,卻多了一分父親的擔憂。
墨淩危自幼開始,便會時不時病發。
他的病極其奇怪罕見。
每當發作,頭發和眉毛就會掛上一層薄薄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