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曾說,天生福女,會解旱災,帶來祥瑞。
而福女出生的那晚,就有傾盆大雨。
沈寧寧的生辰,恰好對應了那夜。
墨淩危薄眸倏而幽深。
他望著小家夥圓白的側顏,陷入沉思。
國師預言的那夜大雨,他所劃定的京城範圍內,共有兩名女嬰降生。
有一戶人家的女兒生出來不到兩個時辰就死了。
而另外一戶,則是魏家的小女兒,魏大人更是憑著這一位福女女兒不斷升遷,如今身為尚書,位高權重。
他的女兒,也是如今福女名號最響亮的那位。
可這幾年過去,所謂的福女,並沒有帶來幾場雨。
甚至有一次她出門求雨,卻讓太陽更加熱烈照耀。
引起了百姓們的猜疑和不滿。
從那以後,魏家就謊稱小女兒生了病,不怎麼讓她出門了。
如果沈寧寧也是那夜出生的,為什麼沒有消息傳出來?
這時,沈寧寧已經調節好情緒。
她圓白可憐的小臉上,還帶著一抹黯然失望。
但依舊保持著禮貌,聲音軟糯地說:“謝謝叔叔,我知道啦。”
一行人離開民宅。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墨淩危安慰沈寧寧道:“他畢竟不是穩婆本人,說的話或許不能當真。”
陳少北也說:“還是再多方麵查問吧,應該會有更準確的線索。”
然而沈寧寧已經重新鼓起信心,眼眸晶潤水亮。
“我們已經有線索啦!剛剛那個叔叔不是說了,京城的飛花巷子嗎?我可以去那兒問問。”
“我不相信爹爹娘親不想要我了,就算是拋棄了我,也是不得已的理由。”
否則,他們為什麼還要在她身上放那個如意?
沈寧寧確信自己一定是被愛的孩子,而不是被遺棄的。
就算是,爹爹和娘親也有他們自己的理由。
但她先要找到他們,親耳聽見才相信。
見她這麼快就重拾希望,陳少北和墨淩危皆跟著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就去飛花巷子,查個清楚。”墨淩危一聲令下,馬車直奔京城的方向。
他們走後,拐角處,六皇子的暗衛,悄然走了出來。
他看著遠去的馬車,轉而敲響了民宅的門。
男人重新開門,疑惑:“你是……?”
暗衛直接拿出一錠金子,冷冷開口:“剛剛他們都問了你什麼問題?”
去飛花巷子之前,天色已經晌午過半。
三人都沒用飯。
陳少北提議,他請客做東,可以去酒樓裡用一頓。
但沈寧寧忙道:“我帶了吃的出來噠!”
說著,她就在馬車上打開了食盒。
秦奶奶做的美食,頓時飄香出來。
涼了一點,但不影響口感。
涼拌的燈籠牛肉絲、澆肉鹵子拌飯、爆炒藕絲和素燴龍須菜。
怕他們渴,秦奶奶還準備了金銀花涼茶。
泉水浸泡,入口甘甜。
沈寧寧將帶來的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就遞給墨淩危。
隨後他倆捧起飯碗,就開始大快朵頤。
唯有陳少北吃驚地看著墨淩危。
太子殿下不是從來不在外麵用膳的嗎?
誰不知道墨淩危難伺候,素來喜歡挑三揀四?
可看現在墨淩危這個拿起就吃的樣子,跟陳少北印象裡那個矜貴躁鬱的太子,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北哥哥,你怎麼不吃,是沒有胃口嗎?”沈寧寧見陳少北不動筷子,還主動關心詢問。
墨淩危聲調清冷地說:“不用管他,讓他餓著。”
陳少北見他倆吃的香,才拿起筷子,吃了一頓飽餐。
趕到京城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到了飛花巷子,找到穩婆兒子所說的那座宅邸。
陳少北上前詢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宅子在四年裡,已經換過兩任主人了。
“現在的下人們也不清楚過去的事,不過那個老管家在這兒待的時間久。”
“他說,最開始的那個屋主沒有露麵,直接委托下人將宅子低價賣了,也沒聽說他家丟孩子的事。”
陳少北將自己打聽到的說完,沈寧寧還是不可控製地垂下了長睫。
她有些傷心。
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卻斷在了這裡。
墨淩危見狀,淡淡道:“不用急,隻要他們還活著,我就有辦法查得到,隻是時間問題。”
小家夥努力綻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