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微微一怔。
她曾經聽秦芳美炫耀過,杜員外之所以對她家那麼照顧,是因為她姨母汪翠枝曾受過她家的恩。
汪翠枝和汪桂紅姐妹倆,感情要好。
當年,汪翠枝剛生完第一個兒子的時候,身體出血虛弱。
都是汪桂紅這個做妹妹的趕去她家,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將近一個月。
那會汪桂紅自己還沒成親,卻不辭辛苦地為她付出,讓汪翠枝大為感動。
所以,汪翠枝對妹妹所生的孩子,十分疼愛,也多次幫襯秦家。
沈寧寧想通了以後,小臉上的神色便恢複如常。
她把書籍一本本放進自己的書囊中裝好。
“脫罪就脫罪叭,律法說她們可以,我們也不能說不行。”
任芋憤懣:“我就是替你感到生氣,秦芳美那麼惡劣,三番四次想害你,怎麼就像打不死的屎殼郎。”
她說的粗俗直白,沈寧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任芋捂住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詞我是從府裡婆子那學來的。”
“總之,我就是討厭她。”
沈寧寧從包裡摸出來一包枇杷糖。
“任芋,這個給你,吃了糖,就不要生氣啦。”
任芋眼睛都亮了,接過來後連說了兩聲謝謝。
倆人結伴離開私塾,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傅縣令派來的馬車邊,還站著一夥人。
他們丫鬟家丁模樣的打扮,看見沈寧寧以後,為首的大丫鬟立刻帶著人上前。
“沈姑娘,我們是汪府的仆從。”
汪桂紅的父親早年在杜員外的幫助下,做著一個油坊生意。
這次杜員外出事,汪家也沒有受到牽連,生意還紅火如常。
沈寧寧目光黑涼地看著他們:“有事嗎?”
大丫鬟麵無表情地遞來一個邀帖。
“明日早上,我們夫人要將秦表小姐過繼到膝下,按照律例規定,需得有血親之人在場做見證,請你把帖子帶給秦奶奶,讓她出席。”
任芋護著沈寧寧,不滿地道:“你們自己不會去送?”
大丫鬟語氣不善:“我們去過祥雲村,但那裡的村民團結,不肯告訴我們秦奶奶如今住在什麼地方,否則,我們也不會專程來找沈姑娘你。”
沈寧寧抿了抿粉唇,伸出小手將帖子接過來。
“我會轉告給奶奶,但奶奶去不去,看她意願。”
大丫鬟嗬了一聲,微微昂眉,頗有些盛氣淩人的架勢。
“秦奶奶怎麼可能不去呢,畢竟,我們表小姐,可是她的親孫女。”
“我還是奉勸沈姑娘你把請帖,老老實實地交給秦奶奶,彆說些不好聽的話,畢竟我們表小姐,身上流著秦家的血。”
任芋眉頭一豎,怒氣衝衝地指著她:“你這話什麼意思,以為寧寧會在背後挑撥秦奶奶和秦芳美的關係嗎?”
大丫鬟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雖然沒承認,但顯然就是那麼認為的。
沈寧寧反倒是淡定,對付這種人,她已經有經驗了。
小家夥伸手,慢悠悠地把任芋拉住。
隨後看著大丫鬟,糯糯說:“我雖然對秦芳美深惡痛絕,但是奶奶怎麼想她,根本不用我說什麼。”
“你隻需要回去問問秦芳美,秦大嬸把奶奶送去山上關著的時候,她有沒有求情,就足夠了。”
“你覺得我會挑撥,怎麼不想想,秦芳美到底對奶奶孝順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