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跟著墨淩危趕去皇帝的寢宮時,裡麵已經站滿了人。
除了幾位資曆老道的太醫、一些心腹大臣,和國師,還有哭啼不止的麗妃。
她伏在床榻邊,看著昏迷不醒的皇帝,哭的梨花帶雨。
“皇上……您可不要嚇臣妾。”
墨淩危冷冷看她一眼,轉而問向旁邊的大太監:“到底怎麼回事?”
大太監跪下,惶惶不安地回答:“太子殿下,皇上這是累暈了啊!”
“近來滄雲國內多處郡縣缺水缺雨,民不聊生,民間對您不利的那些傳說,就一再被人提起……”
太監說的膽戰心驚,時不時抬起眼角,覷一眼墨淩危的臉色。
隻見太子滿麵冷漠,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他從小就在這些充滿惡意的謠言中長大。
他們說,他是他母後為了爭寵,用邪術求來的孩子。
最後,先皇後不僅遭到了邪術的反噬,還固執地把太子這個邪神生下來,給滄雲國帶來了天怒人怨的災情!
旱災愈發嚴重,除了京城偶有下雨,其餘的地方因缺雨,顆粒無收,百姓們流離失所。
故而,對墨淩危的仇恨,就更深了一層。
墨淩危語氣淡然:“繼續說下去。”
大太監這才顫顫道:“所以,皇上為了您,每日晚上,進入照日塔裡長跪求雨,皇上已經不眠不休快四日了,龍體自然就吃不消。”
墨淩危擰了擰眉:“他怎麼如此逞能,神若有靈,怎會看著滄雲大地上生靈塗炭,父皇愚鈍!”
周圍的幾位朝廷重臣聽到此話,皆暗中對視一眼,拱手不語。
麗妃抬起淚水充盈的眼眸,怨懟地看著他:“淩危,這句話你說的實在讓人寒心,皇上愛子心切,都是為了你!”
突然。
沈寧寧指了指榻上:“皇帝伯伯醒了。”
眾人連忙低頭看去,隻見皇帝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神態疲弱。
他剛剛抬手,喊了半天人,但嗓音沙沙又低落,所以除了沈寧寧,無人注意。
麗妃忙握住皇帝的手:“皇上,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太醫,太醫快來!”
然而,皇帝卻不看她,隻望著墨淩危。
“淩危,到父皇這裡來。”他疲憊地招了招手。
墨淩危上前,神情複雜。
眾人本以為皇上有什麼事要特彆交待,沒想到,皇帝隻是拉住墨淩危的手,問:“父皇給你的佛珠呢?快回去戴上,保平安的。”
麗妃一怔,心裡涼如雪。
都什麼時候了,皇帝還惦記著太子。
他眼裡,當真隻有墨淩危這一個兒子吧?
墨淩危垂著冷眸,好一會才道:“聽說你暈倒了,出來的急,沒有戴。”
皇帝虛弱地笑了笑:“無妨,扶父皇起來,還有些政務需要處理。”
他掙紮著要坐起身,太醫們急忙跪地苦勸:“皇上!您的身體不宜再操勞,請以龍體為重啊!”
沈寧寧也道:“皇帝伯伯,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要多多睡覺,才能快快養好身體喔!”
皇帝看著她笑了笑:“朕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