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道:“二夫人聽說了大少爺這邊的情況,實在擔心得很,就派我過來問一問。”
“怎麼樣,那個小姑娘,可好點了?”
丫鬟歎氣:“哪能好的那麼快,得的可是鼠疫,昨晚大少爺和神醫都沒有睡,輪番給她針灸,都沒有用。”
檀香捂唇害怕:“這麼嚴重?真是苦了大少爺了,這個鼠疫不僅致死,還傳染的呀。”
“要是大少爺被傳染了,再進宮害了皇上,我都不敢想象,到時候咱們謝府一定會被牽連賜罪,可怎麼辦?”
丫鬟噓了一聲:“你彆說了,怎麼會那麼嚴重呢。”
“大少爺都把自己關在偏院裡兩三天,確認沒事才進宮的。”
檀香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大少爺實在是太有責任心了,知道治不好,還要留下來。”
“一旦感染鼠疫,他的錦繡前程就……哎,好了,不跟你說了,既然沒什麼事,我也趕緊回去跟二夫人說一聲。”
門口恢複了寧靜。
屋內的沈寧寧,卻睜著布滿血絲的憔悴黑眸,怔怔地望著床帳的頂子。
原來她得的是鼠疫!
在沒有好全之前,她不能再留下來,坑害阿兄。
阿兄那麼好,千萬不能因為她得病。
一炷香後。
外麵的丫鬟戴著麵紗進來伺候沈寧寧喝了藥。
小家夥忽然甜甜道:“姐姐,我想喝粥。”
丫鬟看她嬌軟可憐,忙說:“好,那奴婢去跟廚房說一聲,您再躺會。”
她走後,沈寧寧強撐著身體坐起來。
小家夥留下了一張字條,便虛弱地扶著牆壁,一步步往外挪。
她呼吸不暢,腦袋昏沉的像是綁著一塊石頭。
幸好喝了靈泉水,腿腳還有些力氣。
正是晌午時分。
下人們多數在休息,不在庭院裡忙碌。
沈寧寧扶著牆,慢慢地挪到了門口。
被門房看見了。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我要回家,已經跟阿兄說過啦。”小家夥笑著解釋。
看著她蒼白的麵孔,和毫無血色的嘴唇,門房有些狐疑。
“您真的跟大少爺講了?”
沈寧寧點點頭。
她留了字條。
於是,門房也不好阻攔她,隻能看著她艱難地走出謝府。
而此時,他們身後的走廊拐角,謝願玖帶著丫鬟立在那兒,將一切看在眼裡。
她抿起粉唇,眼底有著淡淡的滿意。
離開謝府後,沈寧寧獨自在長巷子裡前行。
往常覺得很稀鬆平常的路,對於她現在來說卻難如登天一樣。
尤其是她現在每走一步,就覺得心臟難受憋悶,急促地喘息起來。
小臉也因為呼吸不順而更加蒼白似紙。
“嘩——”風聲自頭頂響起。
沈寧寧還有閒心好奇地抬頭看去。
看見一隻小燕子的紙鳶,無憂無慮地飄蕩在藍天之上。
秋風吹來,帶起萬籟俱寂的寧靜。
沈寧寧展露一個虛弱的微笑,她真喜歡秋天,等病好了,要跟阿兄還有哥哥一起去放紙鳶。
突然!
沈寧寧感覺手腳無力,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掙紮著,卻爬不起來了。
呼吸急促,腫脹的感覺好像蔓延到了嗓子眼。
痛苦的猶如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喘息,卻得不到任何救助。
沈寧寧烏黑的水眸裡變得無神,她內心深處感到一些慌亂。
要是她死了,奶奶,狼狼,怎麼辦?
正在此時,一輛馬車,突兀地闖入她的視線,急停在沈寧寧麵前。
有個身影從馬車上飛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