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子看著彩英,神情嚴厲:“你方才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說郡主不願我得罪廖夫子,所以替我提著水果去求情討好,你一個丫鬟,竟敢大放厥詞?”
麵對韓夫子圓瞪的虎目,就像是一座名為禍到臨頭的大山狠狠地壓了下來。
彩英慌忙磕頭求饒:“奴婢理解錯了郡主的意思,不是有意說錯的。”
這話,不動聲色地將責任又推回給了沈寧寧。
小家夥粉唇一抿,看向韓夫子,糯糯說:“夫子,你就彆怪她了,這是謝四姐姐的丫鬟,才第一天跟著我呐。”
語畢,底下的同窗們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原來是謝願玖的丫鬟啊,嘖嘖,那她亂傳話,可就有點不安好心的感覺了。”
“若是自家丫鬟,幫忙打掩護都來不及,哪像這個彩英,巴不得郡主受罰似的,什麼話都跟韓夫子說。”
他們都是出身名門世家的公子閨秀,最恨跟在身邊的仆人有歹心。
一時間,對彩英的種種猜測,不由得引到了謝願玖身上。
彩英聽著身後這些言語,簡直變成了刺到她身上的利刃!
如果小姐知道她惹了禍,還不知要怎麼懲罰她。
彩英頓時嚇哭了,跪著去抱住沈寧寧的小腳:“郡主,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奴婢都是為了您好啊。”
沈寧寧皺了皺眉頭。
“彆哭了,吵到大家怎麼辦?你不是說,第一天來班上,要做平庸的普通人,不能太出挑,免得大家討厭我嘛?”
“彩英,把眼淚擦乾淨,過來幫我磨墨。”小家夥說罷,抽回小腳,淡定地走回位置上。
韓夫子黑沉沉的眼神,盯著彩英。
彩英心知,她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於是,不敢違背沈寧寧的命令,頓時老老實實地到她身邊,一直跪著伺候。
待溫習的課程結束,便到了放學的日子。
國學府跟私塾不一樣,念一天休一天,故而沈寧寧準備回狼山。
但剛走出荒字班的門,卻看見郭夫子帶著幾個同僚,畢恭畢敬地圍在丞相謝肅之身邊說話。
郭夫子的恭維聲不斷,謝肅之一直保持著不冷不淡的笑意,目光疏冷似雪,也醞著不專心的敷衍。
直到一聲軟糯且高興的呼喚:“乾爹!”
謝肅之這才抬眼看去,俊白威嚴的麵孔上,果斷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寧寧,乾爹來接你回家用膳了。”他大步走向小家夥。
原本想伸手抱起她,但又怕表現的太過熱情,讓沈寧寧不適應。
於是,謝肅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跟乾爹牽牽,好不好?”
沈寧寧頓時把肉乎乎的小手放進他掌心,笑的眉眼彎彎:“好!”
郭夫子見勢,立刻上前恭維:“丞相大人與郡主一定有特彆的緣分,眉眼間都有英氣。”
旁邊的同僚點頭,附和道:“有三分真父女的樣子了。”
謝肅之的笑容淡了淡,倒是沈寧寧沒有察覺,隻感到歡喜地眨了眨大眼睛。
“時辰不早,本官也要帶寧寧回家了,各位夫子,暫且告辭。”他發話,其餘人不敢不從,連忙將他們恭送到門口。
就在謝肅之要抱著沈寧寧上馬車之際,他們身後傳來一道愉悅的呼喚:“大伯,郡主。”
沈寧寧回眸,謝願玖帶著丫鬟走來,彩英也低著頭,一直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