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眨了眨纖穠的睫毛。
“之前你對我不禮貌,按照我的原則,我本來是不會幫你的,但也願意給你個機會。”
“你去找管事借紙筆來,在我旁邊,當我片刻的記賬丫鬟。”
“她們姓甚名誰,要幾件裘衣,有沒有當場付銀,都要記清楚。”
葉裳依惱怒:“你休想,我是絕不會做這種低三下四的活的!”
沈寧寧也不廢話,舉起她的銀票還給她。
葉裳依一把奪過,氣衝衝地離去。
她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一個閨秀討好地問沈寧寧。
“郡主,她不要了,那我要,三件都給我,可好?”
還不等沈寧寧回答,葉裳依又腳步倉促地走回來。
她眼神陰沉的快滴出墨來,滿麵都寫著生氣,可又不得不向沈寧寧低頭。
小家夥笑眯眯的:“想好了?”
葉裳依咬牙切齒地喊丫鬟:“去找管事借紙筆。”
沒一會,陸紹元與其餘公子們經過的時候,就看見這樣奇特的一幕。
有壞脾氣大小姐著稱的葉裳依,臭著臉,卻老老實實地坐在沈寧寧旁邊。
小家夥說一個名字,她記一個。
陸紹元驚奇地跟墨淩危道:“剛剛聽說,葉家大小姐要借機,向沈寧寧發難。”
“但是我這會兒看著,她們兩個相處的不是挺好的嗎?”
墨淩危薄唇扯出一抹淡笑,望著被眾人簇擁,猶如眾星捧月的小家夥。
“沈寧寧生來就有能力,讓眾人信服。”
陸紹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連狼都聽她的,何況大家呢?”
他又帶著公子們回到了男賓席。
沈寧寧那邊沒留意到他們,反而時不時問葉裳依。
“你記清楚沒有?”
“記了記了!”葉裳依沒好氣地說。
一個閨秀小心翼翼地上前,看了一眼。
她說:“葉大小姐,你把我的名字寫錯了,我叫朦曦,月朦朧的朦,晨曦的曦。”
沈寧寧這個時候收了彆人的銀票,又緊跟著道:“你快記下來,楊家三小姐付了八百兩。”
葉裳依覺得腦袋嗡嗡的,耳邊都是七嘴八舌的聲音。
她頭都大了!
沒想到,那個閨秀看了一眼她新寫的,默默說:“是月朦朧的朦,不是月朦朧的朧。”
葉裳依崩潰地低吼一聲:“你的名字真是太麻煩了!”
沈寧寧抱著茶盞,悠閒地在旁邊,搖了搖頭。
“還好你不是我店裡的夥計,否則,客人都要被氣跑了。”
好不容易都記完了,葉裳依已經疲憊萬分。
她揉著眉心,手上有乾涸的墨汁,也顧不得。
沈寧寧看著她記錄的紙,滿意地點點頭:“行,你那三件,我也給你寫上了。”
葉裳依有氣無力,眼中滿是幽怨地盯著她。
“現在你高興了,折磨我,你很快樂吧?”
沈寧寧整理著紙張,神色自然從容。
她聲音軟糯:“有時候,動動嘴皮子就能為難一個人。”
“你為難我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現在位置調換過來,你就覺得不舒服啦?”
葉裳依心頭一震,看著沈寧寧,欲言又止,卻覺得喉頭啞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沈寧寧反而用靈動澄澈的眼眸看向她:“傷人的話,輕易就能說出口。”
“可是,要付出的代價,往往是當時看不到,但是以後會後悔的每一刻。”
小家夥說罷,聞到飯香,猜測是快要開宴了。
她腳步歡快地要離開,葉裳依卻猛然站起身。
“所以你還是記恨著我?”
沈寧寧小腳一停,扭頭看了看她,揚起手裡的紙:“不會吖,你的代價,我已經要過了,以後兩清。”
“當然,你要是再來招惹我,哼哼。”小家夥留下兩聲令人自行猜想的冷哼,轉而蹦跳離去。
宴會上,孟夫人展現了她的財大氣粗。
不僅有十足的炭火取暖,還有琳琅滿目的佳肴。
沈寧寧吃的不亦樂乎。
有閨秀方才沒跟著葉裳依一起去找沈寧寧買東西。
聽說她們都買到了足夠保暖的裘衣,頓時心裡發酸。
便悄悄地跟葉裳依說:“下回什麼時候去,我也從郡主那弄兩件穿。”
葉裳依吃的魂不守舍,被人打斷了思緒,沒好氣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