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連廣明堂那幾個大醫館都沒有這樣的特效藥賣,一個小小的杏林堂能有?我今天過來的時候,我家婆娘死命攔著我不許我去,說我被騙了,我非要去看看,她還跟我生氣來著……”
“杏林堂搞這樣的小動作也不稀奇啊!誰不想賺錢?說不準這所謂的義診隻是噱頭,賣藥才是他們的目的呢!我懷疑先前所謂的女神醫用神跡救人也是他們編的,咱們安平縣有名的大夫可不少,還輪不到一個不知道打哪裡來的所謂女神醫在這裡招搖撞騙!
而且,這所謂的女神醫行醫的時候還帶著麵紗,不會是怕自己騙人的事跡敗露,沒法做人吧!”
一些人越說越過分,簡直恨不得把他們先前做的事情全部推翻,有一些人已是受到了影響,皺著眉離開了排隊的隊伍,還有一個老伯突然朝他們杏林堂的門口吐了口唾沫,啞聲道:“奸商!”
程顯白急得不行,慌忙攔住一些想離開的人,道:“誰找人去傳這種事了?你們幫我出找人的錢嗎?
徐大夫先前救人可是有不少人親眼見到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在那邊擺麵攤的老路夫婦!
至於咱們的藥,你們不想買不買就是了,我們又沒有強迫你們買……”
然而這種時候,真真坐實了什麼叫越描越黑,程顯白表現得越焦急,那些原本就不怎麼相信他們的人隻會越相信他們這是心虛,一時間,大夥兒看向他們的眼光更不善了,罵他們“奸商”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眼看場麵越發失控,程青青臉色微白,道:“靜姐姐,要不,咱們先不賣藥了吧?”
徐靜卻隻是冷眼看著方才說話的那個男人。
杏林堂門口有幾階台階,方才她站在台階上,又是麵對著外麵所有人,其他人可能看不清方才說話的人是誰,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個混在人群中的平平無奇的男人,說話那句話後,他便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人群最後麵,因此其他後知後覺的人根本找不到他。
此時他正表情陰冷地看著她,嘴角邊勾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這人的出現絕不是意外!
隻怕同行對他們的打壓,現在已是開始了。
就在徐靜凝神看著那個男人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杏林堂裡跑了出來,徑直跑到了她麵前,張開小手,玉白精致的小臉上是再憤怒不過的表情,表情的主人卻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抒發這暴漲的情緒,急得都要哭了,“你們這些壞人!不許欺負人!”
徐靜心頭微震,低頭看著護雞崽一樣護在她麵前的小不點,忍不住輕輕撫了撫他的小腦袋,低聲道:“長笑,沒事,他們欺負不了我。”
她先前一直覺得,這孩子這麼黏她,是因為他家裡人對他的冷待,讓他不由自主地無比珍惜親近收獲到的每一份溫暖。
然而此時,看著義無反顧地擋在她麵前,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小小的身體還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卻依然不退縮半步的小小身影,徐靜心中,忍不住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是家裡的獨生女,來到這個世界前,她連婚都沒結,更不可能有孩子了,因為工作的緣故,身邊人也鮮少願意讓她靠近自己的孩子。
因此,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一個孩子有這麼多的接觸。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嗎?隻是一些微小的善意,就願意為了你反抗整個世界?
她心裡不由得起了幾分異樣,隻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也無法深思,微微蹲下身子在孩子耳邊低聲道:“放心,很快就會有好人過來幫我們了。”
蕭懷安一愣,下意識想轉頭看看自己阿娘。
然而,他還來沒得及轉過頭,就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人群外響起,“怎麼都圍在這裡不進去?不進去的話就勞煩讓讓。
徐大夫在嗎?我是來買藥的!我媳婦前幾天中暑,一直頭疼困倦,吃了好幾服藥都不好,唯獨昨天在你這兒吃的藥,一吃就有效果!因此她非纏著我來買,這不,我剛下值就趕過來了!
剛好我們縣衙的蕭侍郎最近也有些不舒適,我媳婦怕我買錯藥,早上特意給了我一顆帶著,我就給蕭侍郎吃了,蕭侍郎也說效果好,這會兒跟著我一起來了!
哈哈,看在蕭侍郎的麵子上,你怎麼也能分一些藥賣給我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