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仿若不經意地瞥了徐靜一眼,便抬步遠去了。
其他人見狀,知曉今晚該分析的都分析了,再待下去也討論不出什麼來,也紛紛離開。
最後,空地上隻剩下了趙少華、柳扶月、郭流雲和徐靜四人。
除了徐靜以外的三人顯然都無法接受江二郎最後說的那件事,臉色比這漆黑一片的夜色還難看,半天不說話,也不離開,徐靜隻能道:“事情不一定是表麵顯示出來的那樣,先回去睡覺罷。”
趙少華最後,隻紅著眼狠狠道:“珍娘不是那種毫無自尊的人,不管三天後,這裡的人能否平安出去,我都決不允許有汙蔑珍娘名聲的話傳出去!”
說完,便快步離去,仿佛隻有通過這樣的疾走,才能平複心中的燥鬱一般。
柳扶月和郭流雲連忙跟了上去。
徐靜卻沒有離開,站在一片寂靜的夜色中,回頭看了看臨水的那間廂房。
如果她能驗屍,說不定就能找出更多線索。
然而,她能當著所有人的麵推斷案情,卻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麵驗屍。
推斷案情,還能用她腦子靈活解釋,若在他們麵前驗屍,她的日子就徹底不能安生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徐靜下意識地回頭,卻見方才明明已是離去的徐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早在看完日錄後,大夥兒就問過徐雅,她是否如王五娘在日錄中所說的知道些什麼,徐雅隻怯怯地說,她身為王五娘的九嫂,見王五娘那段時間沒有精神,心裡擔心才去多看了她幾回,旁的事她一概不知。
眾人見她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隻當是王五娘當時心慌意亂胡思亂想,也就沒繼續追問徐雅。
因此,她方才的存在感,比沒說幾句話的張四郎還低,徐靜都要忘記她也在這裡了。
她微微挑眉,看著眉頭緊皺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的徐雅,隻無聲地笑了笑。
“你……你是不是徐靜!你怎會在這裡!”
徐雅見麵前的女人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先開口。
徐靜睨了她一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徐雅與其他人不同,認出她隻是時間問題,徐靜也懶得繼續跟她玩躲貓貓。
她這句話跟承認沒什麼兩樣,徐雅臉色一變,冷笑道:“你竟然還敢回來,還用了這麼一個可笑的假身份!你故意接近趙少夫人,彆是又想故技重施,借著趙少夫人的高枝攀上彆的男人罷!這一回你的目標是誰?江二郎?趙六郎?還是……你還妄想回到蕭家?你想都彆想,一旦他們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你就彆想繼續在西京待下去了!”
徐靜實在不想跟她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道:“西京是你家的?我要在西京待下去,還要得到你的許可?”
徐雅一愣,震驚地看著徐靜。
她的感覺沒錯,這小半年,這女人的變化也太大了!
“你在西京就是隻過街老鼠!你難道以為沒了徐家和蕭家的庇護,你還能有什麼能耐不成!”
“對,我沒什麼能耐,所以徐大娘子也彆一個勁地盯著我了。”
徐靜撇了撇嘴,徑直越過她,淡聲道:“徐大娘子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活過這三天罷,在這種情況下,你引以為傲的夫君似乎都沒轍了呢。”
徐雅猛地轉頭,對徐靜怒目而視。
不遠處的女人卻已是徑直離去,沒再給她一個正眼。
她不自覺地捏緊拳頭,看著那抹挺得筆直的背影,心裡倏然掠過一抹慌亂。
就仿佛小時候,她看著那個被千嬌百寵的小女娃被阿爹親熱地抱在懷裡,而她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的那種憋悶。
不,她和阿娘已是贏了,在她被趕到了莊子上那一天起,她就不可能再越過她。
她這回回到西京,隻是垂死掙紮罷了。
她很快便會知道,她回到西京這個決定,是多麼的愚蠢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