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哥,這裡有好濃鬱的藥香,而且很多都是珍稀孤品,九星虎陽草、蟠龍睡蓮,天呐,竟然還有射星紫羅蘭,這些藥材培育的方法不是早就失傳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還能見到。”
李慕一行人跟著白發老者穿過了連綿整齊排列在山坡上的藥田,期間看到的無數珍貴藥草讓聶小雨這樣的醫術聖手都驚訝不已,而當一株株早就應該消逝在曆史長河中的草藥出現時,聶小雨的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不由地抬頭看向領路的老者,難以想象究竟是何種身份的人物,才能將這些絕跡的藥材隨手種植在藥田中。
“小家夥,你認識這些草藥?”
老者也像是注意到了聶小雨的反應,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要知道他種植的這些藥材,很多都是來自藥仙歐陽淩的那本至尊藥典,放到今時今日,能夠認出其中之一已經是對藥草頗有研究,而這小姑娘竟能認出其中絕大多數,讓她這個藥仙傳人都起了興趣。
“回前輩,這些草藥我都是在古籍中看到的,晚輩修習的是杏林手段,所以對這些能夠入藥的植物有些研究。”
聶小雨見老者開口詢問,自是恭敬地回答道,雖然修煉的聖元訣主要依靠能量的轉換來施展治愈能力,但在跟隨華媚學習的時候,熟識各種藥材和丹方也是聶小雨的必修課。
“不錯,現在能知道這些藥材的人不多了,我看你修煉的功法是聖元訣,華錦天是你什麼人?”
白發老者連頭都沒有回,隻是隨口提到的名字卻是讓聶小雨停住了腳步,瞪大了那雙水靈靈,“前輩認識師祖?”
“哈哈,有過一麵之緣,那時候還是個和你們差不多大的娃娃,我指點了他三天的藥理,聽說他現在已經是醫聖家族的族長了,不得了啊,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啦。”
其他人雖然聽著白發老者的敘述沒有多大感覺,但聶小雨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這位老者嘴中的娃娃乃是百年來華家最出色家主,也是第一位將聖元訣修煉到第八重的人物,三年前突破到渡劫境圓滿修為後,一身醫術更是登峰造極,可以說是仙界最頂尖的人物之一。
“這位前輩到底多大歲數了,竟然還指點過年輕時候的師祖。”聶小雨心中暗暗想到,華錦天是一百年前就崛起的人物,能夠被眼前的老者教導,那這位看著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年齡至少是超過了一百五十歲。
從聶小雨和老者的對話中,李慕他們也意識到老者並非是簡單的渡劫境強者,連跟著對方的步子都謹慎了起來,一個個怯生生的樣子像極了被前輩教訓過的晚輩。
“到了,你們在此等候,我先去和小晴說一下,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徒弟不願意見你們,那就隻能請你們回去另想辦法了。”
白發老者說完之後,便消失在了原地,這時候李慕才開始打量著這座位於深山中的藥廬,白色的牆邸配上灰色的瓦片,不管是外觀還是裝飾都像極了一座小道觀,估計當年海無涯就是來到此處,又看到藥廬中皆為女性弟子,所以誤以為這是一座尼姑庵。
藥廬的位置雖然不好找,但卻談不上隱蔽,也就是附近罕有人煙,加上白發老者實力強悍,隨後布置點障眼法保護,不然單是山坡上的一些極品草藥就會引來無數覬覦者的目光,這片世外桃源也不會如此平靜。
不一會的功夫,一道空間裂口便再次出現,白發老者的身形從中走出,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名雙十年華的女子,素麵朝天卻清雅脫俗,黛眉杏目配上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就算是李慕對美女沒啥愛好,也不禁眼前一亮。
“師父說你們知道我得身世?還請告訴我,讓我知道我的父母是怎麼樣的人?當初是因為遇到了什麼困難,才不得已拋下了我。”
被換做小晴的女子看到李慕他們的時候明顯眼神中帶著期望,而話語間對自己幼年背棄的寬容和理解讓李慕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沒有人願意打碎一個少女二十年來的希望,一時間六人麵麵相覷,都沒有馬上回答小晴的問題。
“公……晴姑娘,你的身世有些複雜,一言兩語講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們非常確定,你的母親非常的愛你,不惜為你犧牲自己的性命。”
麵對小晴的疑惑,李慕不得不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而後組織了下語言,用最委婉的方式開始敘述當年那段發生在皇宮裡的悲慘往事。
“這麼說來,我的父親容不下我的存在,但我的母親拚死將我生了下來,最後在逃亡途中慘遭毒手,而後我就被良心發現的殺手放在了師父的藥廬門口。”
李慕的講述斷斷續續,期間為了找到儘量溫和的描述詞彙而卡殼了好幾次,但小晴十分聰慧,很快便將這樁二十年前的宮中慘案概括了個七七八八,明白了身世後的她出乎意料的冷靜,不但沒有因為自己皇室的血脈而激動,也沒有因為父親的厭惡以及母親的死去而憤怒。
隻見她雙手合十,對著東麵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頭之後才重新站起身來,那裡是東海之濱,是她母親為了保護她被殺害的方向,平靜的表情讓李慕自己都開始動搖,懷疑麵前的清麗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謝謝你們告訴了我這些,師父,之後我能不能去一次我母親去世的地方,我想給她立個牌位,然後上柱香。”
白發老者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徒弟,渡劫境實力的她如何會感覺不到小晴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份悲傷,或許自己讓李慕他們來說出小晴的身世本就是個錯誤,之前的她心裡總還有寄托,希望自己的父母當初真的是因為某些困難而暫時拋棄自己,可如今得知了殘酷的真相,母親為自己而死,世上僅剩的親人又恨不得殺死自己,麵對這樣的局麵還要故作平靜,這個不過二十歲的孩子承擔了不應該承擔的痛苦和沉重。